张氏笑了笑,“你安心守好院子,子渊留下来的人想必已经安排好了,况且你过来,万一真有不长眼睛的人闯了过来,咱们在一起,岂不是被一锅端了?分散开来,兴许还能互相照应。”
程季安心中有些不安,可她又觉得张氏说得有些道理,只好又絮絮叨叨地对张氏说了一大堆话,惹得张氏哭笑不得,最後哄着她回了院子,这才算了事。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後,连晚饭也没吃多少,小枝劝说无果,只好让竈上的人热了东西,万一半夜程季安饿了,也好有的吃。
程季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没有入睡,越到半夜,她反而越清醒。她正躺在床上出身的时候,小枝进来了。
她立刻翻身坐了起来,问道,“什麽时候了?可是出什麽事了?”
小枝低声道,“夫人,已经丑时了,王成让我来给您递个话。”
程季安瞪大了眼睛,扯了放在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整个人都做了起来,“你说。”
“夫人,王成说,他们收到消息,子时的时候,从皇城东门进来了一路人马,明显都是行伍出身的人,偏偏守东门的是太子的人,却将他们放了进来,这夥人进城後,不知怎地,似是被人引错了路一般,直直地去了陈将军府邸,结果被提前埋伏在那里的人逮了个正着。”
程季安听後长舒一口气。
“大部分人都当场被捉了起来,有少部分逃窜的还有其他混进城中浑水摸鱼的,五成兵马司的人正带着人手,全城巡逻抓人呢,王成的意思,看这样子,应该是没什麽事了,他让奴婢来您这看看,若是您没睡,便让奴婢告诉您一声,好让您放心,他会带着人守好府里的,您放心睡吧。”
程季安听了这话心中大定,嘱咐了小枝几句,脱了衣服倒头便睡,等到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整个院里静悄悄的,只听见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朝外头喊了两声,“春雨,小枝!”
春雨推开了门,替程季安掀开了幔子,“夫人,您醒了。早上看您睡得熟,索性又没什麽事情,便没有来喊您起来,国公夫人那边也遣了过来,问了问昨晚的情况,王成去那边回了话,便让您好好歇息了。”
程季安点点头,“大家都没事便好,你帮我梳洗梳洗,我起来去母亲那里看看。”
春雨便扶了程季安起身,又唤了小丫鬟端了水进来。程季安匆匆用了点饭,便赶到张氏那里。
“母亲。”
“阿季快来坐。”张氏朝她招了招手,将身边的人全部遣出了屋子。
“宫里传来消息,安王子时闯入陛下寝宫,现下已经被捉拿了。”
程季安听後瞪大了眼睛,“母亲,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
安王宫变失败了,那知远哥哥也快来了吧,程季安有些高兴地想。
她坐着陪张氏聊了会儿天,又和她一起去看了国公爷,这才晃晃悠悠地回了院子。
一进门,她招来在一旁等候的冬梅,“去把王成喊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是,夫人。”
王成抱拳行礼,“夫人,您可是有什麽吩咐?”
“没什麽大事,找你来是想问问,如今京城的局势算是控制住了,不知道世子那边可有消息传回来,他什麽时候能回京呢?”
“回夫人,安王那边据说原本是派了严将军协助他,不过在蓟县被世子带着人拦下了,那边现在情况不明,不过夫人放心,一旦有什麽消息传回来,属下定第一时间通禀您,让您知晓。”
王成之前得了世子的嘱咐,世子夫人并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内宅妇人,若是有什麽情况,一定要及时地让夫人知晓,这两天下来,王成见这位夫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遇到事情倒是比寻常姑娘家镇定不少,心中不由得佩服起来。
京中的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大部分百姓对昨天半夜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有少数人隐约听到了一点风声,不过事情早就被传的不像样子,因为过于离谱,反倒没什麽人信了。
陈将军府外早就收拾一新,完全看不出这里昨夜发生了一场混战。
陈轲一大早便奉旨进宫,讲昨夜的情况报给了皇帝和太子。
“臣已将昨夜混入城中的叛军全部捉拿,有反叛的已经就地格杀,其馀人等已经全部由大理寺带走,关在了专门的地方,还请陛下定夺。”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经过昨晚的事情,他的面容仿佛比之前老了十岁不止,不过好在精神尚可。
“蓟县那边可有消息传来,严义被拦在那里,必会拼死一搏。”
陈轲低着头,恭敬地回道,“回陛下,暂时还没有新的消息传来,不过臣已派人时刻盯着那里,一有动向,便会立刻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