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子的人都跟着活了过来,恭喜声一声接过一声,冯妈妈连忙叫了丫鬟给陈墨递水,好让他喝了喘匀了气,好具体讲讲。
“可看清了,少爷名次几何?”
陈墨三两口喝干了碗中的水,用袖子擦了擦脸,这才又说,“小的先是从二甲最後的名次往前看,今科二甲录了四十五人,找到快十名的时候还没瞧见少爷,以为眼花了,又重新看了几遍,这才耽误些时间。”
程瑾和陈氏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样看来,儿子的名次相当不错了。
陈墨看了看此时还不知情的衆人,心中有些得意,准备一会儿欣赏他们震惊的表情,“小的又接着往前看,二甲前列仍然没有少爷,便想着少爷吩咐过,一甲三名也要记下来,所以想着先看前面,一会儿再回过头重新瞧一遍,今科的状元和榜眼分别是林远和周敏之,”
“那探花呢?”程修愈问道。
“探花丶是少爷您啊!”
程修愈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书童,仿佛他在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陈氏也愣在了原地,还是程瑾最先回过神来,又问了陈墨一句,“可看清了?没有弄错。”
陈墨欢欢喜喜地应了,“老爷,千真万确,小的仔细看过了,一甲第三名,正是少爷。”
陈氏站了起来,激动地走向儿子,一时间又哭又笑,程修愈也渐渐回过神来,抱着母亲安慰起来。
“娘,这是喜事,”
陈氏擦了擦眼泪,“对,对,娘太高兴了,这可是大大的好事,”
她对一旁的桂兰吩咐道,“去,让人去国公府给阿季送个信,告诉她这个消息,不然该等得着急了,再让人去东街买挂鞭炮回来,一会在门口点了放。”
“院子里的人,今天统统赏一个月的月钱。”
围在院外等候的人都听见了夫人赏赐的话,一时间欢呼声,恭贺的声音不绝于耳。
程修愈高兴之馀,还不忘多问几句,他叫了陈墨到一旁,问道,“可看见顾家公子的名字了?”
陈墨摇了摇头,“二甲的名字里没有顾少爷,小的看了您的名次,便赶着往回走了,三甲同进士的名字便没来得及看,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顾少爷。”
程修愈点点头,暗暗叹了口气。
国公府里,程季安起了个大早,用过饭後,一直心神不宁,每隔一小会儿便差人问了门房,有没有人送消息过来,得到的答案全都是否定,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自己派人去看榜时,冬梅跑了进来。
“夫人,夫人。”
程季安腾地站了起来,“可有消息了?”
冬梅欣喜地点点头,“少爷中了!一甲第三名!”
程季安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简直喜出望外,嘱咐了冬梅打赏了来报喜的小厮,欢天喜地回了屋,琢磨着送些什麽东西给哥哥庆祝才好。
和程家人的喜庆比起来,顾府就有些低气压了。一大早,他们差了小厮去贡院外看榜,不过几个人将榜单前前後後瞧了许多遍,仍旧没有发现自家少爷的名字,只得小心翼翼地回府复命。
说不失望自然是假的,可顾淮明自知这半年来,他心绪起伏,临近年关,更是没什麽心情读书,他学问不算精进,此次没有得中,也在意料之中。
顾诚礼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儿子,没有说太多,十几二十岁便能高中的人,自然是少数,自家儿子在治学上已经比他这个做父亲的强上不少,此次下场,本就是让他历练为主,因此勉励道,“治学之事,向来不是一日之功,此次春闱,权当是历练自己,淮明你莫要郁结在心,应当吸取教训,为三年後的科举积累经验。”
顾淮明点点头,打起精神来回应父亲。
张幼明因为前些日子临近春闱,有些事情她不好同儿子说道,现下已然科考结束,有些事情自然应当提上日程了,她早在前些天便同自家老爷以及公公婆婆商议过了,不论此次儿子是否高中,他的婚事都得提上日程了,魏家前阵子还拐着弯地托人来问,她已经命人给了答复。
听到丫鬟来回话,得知自家夫君已经同儿子在书房议完了事情,她吩咐了身边的大丫鬟,将儿子叫来了花厅,准备同他说一说婚事,她下定决心,这次决计是不能再由着儿子的性子来了,他早些成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同他一道,没准才能定下心来,奋发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