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程季安将玉佩系在了腰上,捋顺後轻轻放下,又取出另外一枚递给程季安,“帮我带上吧。”
程季安学着他的样子,把玉佩也系在了他身上,屏气凝神,仿佛在做一件极为郑重的事情,等她终于系好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是外祖母当年给母亲的,她一直想着,等我成家之後把玉佩送给我,我离京前,母亲将此物寻了出来,交给我,希望我能送给喜欢的人,”
程季安顿了顿,回想了下,离京之前,可是她那时分明还没有回应,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没等她问,李知远便答道,“你那日说要回去考虑考虑,我回家後,母亲见我垂头丧气的,便同我说,让我拿出些诚意来,万一你感动了,说不定就答应我了,省的我在家里一副讨债的模样。”
两人又说了好一阵子,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各自回家去了。以前李知远总觉得,和姑娘家闲聊能有什麽意思,结果现在,他每次见程季安都有说不完的话,一点都不相同她分开,恨不得明天就把程季安娶回家才好。
许是李知远一早就做了准备,所以第二日一早云裳阁的掌柜就带着铺子里的绣娘亲自上门了。
云裳阁手艺非凡,陈氏自是知道的,只是她先前寻了几家其他的铺子,预定的人都已经排到三月去了,云裳阁就更别提了,这般情形,她压根就没去多问。
“夫人放心,世子夫人的这套嫁衣,我们会安排专门的绣娘,定会如期制成的。”掌柜对陈氏说道。
绣娘带着几个做活计的丫头,前前後後将程季安围了起来,屋子里,程季安站在最中央,只穿一身薄薄的中衣,几个丫鬟量着尺寸,力求准确。
她们低着头,手脚麻利地记录下各种数据,没多会儿,就记录完毕,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掌柜事先得了李知远的吩咐,将一切都交代的明明白白,同陈氏告辞了。
待到人都走後,陈氏看着在一旁低头装鹌鹑的女儿,无奈道,“行了,有了世子操心,娘也省得为这些物件发愁了,既然有了手艺最好的绣娘,你就别窝在家同那几块布料较劲了,回头象征性的添上几针,赚个好彩头吧。”
程季安听到後,立刻眉开眼笑,不是她不愿意做这些,实在是水平有限,她幼时女红技艺便不大好,因得在平江,她过得自在,陈氏也懒得为这些事情教训她,到最後,便让程季安得过且过的过了这麽多年。如今,临时抱佛脚已然是来不及了,总不能硬逼着新娘用一副绣得不像样的盖头上花轿吧,到时候岂不是贻笑大方,还是老老实实寻了可靠的绣娘做活才好。
“劳母亲费心了,世子自知提亲过于仓促了,母亲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所以他特地寻了靠谱的人来,替母亲分忧,母亲千万莫要同他客气。”程季安扶着陈氏在一旁坐下,给她揉肩捶腿,忙上忙下,活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陈氏摸了摸女儿的脸蛋,没好气的拆穿她,“找借口跑去铺子,就是为了偷懒不做绣活吧,”
“母亲~”
“可是又见到世子了?”
“您怎麽知道。”
“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又是我一手带大的,你这点小心思,娘一看便知,你这刚出门一趟,京里手艺最好的绣娘第二日就登门了,除了世子有这样的本事,还能是谁。”
程季安有些不好意思,抱住了母亲,不敢看她,只听陈氏接着道,“世子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你做绣活为难的事,他怕是早就看出来了。阿季,既然世子诚心待你,你日後亦要多多体谅他,夫妻两个人相互体谅,才能过得长久,可听懂了?”
程季安点点头,“娘,我都知道的。”
陈氏拍了拍女儿,看着她柔顺的发丝出神。自打知道世子要提亲以来,她的一颗心,一直悬着。不过随着新宁伯夫人登门後,逐渐放心了不少,世子的每一样安排,都是惦记着女儿,尽可能地让她开心,连嫁衣这种事情,也都不忘替她想着,做母亲的,只希望女儿出嫁後能过得顺遂舒心,这就是她最大的愿望了,只盼着他们能和和美美地生活下去。
和女儿闲聊了一阵,陈氏才想起来,有正事没有同她说,“对了,阿季,後日是永嘉公主的生辰,前几天已经把帖子送到了咱们府上来,後日你须得去赴宴了。”
“永嘉公主?母亲,难不成是要我们进宫去吗,咱们府上,同她素来没什麽来往呀。”程季安不解道。
“话是不错,不过你现在不仅是程家的女儿了,还是世子未过门的妻子,所以这等宴会,自然是会邀请你的,来下帖的人说了,这次公主殿下邀请的都是年纪相仿的小姐们,地点亦不再宫中,是在城中的一处园子,似是可以赏梅花,看景。到时候会派车前来接你们过去。”
程季安点头应是。城中赏梅的院子吗?怕不是之前李知远待她去的那个吧,罢了,左右总是要同这些贵女们交际一番的,她便当做是为以後练习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