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修愈鼓起勇气,对陈氏道,“母亲还是先别忙活了,阿季她,有喜欢的人了。”
陈氏微微睁大双眼,看着低头红着耳朵的女儿,问道,“阿季,可是真的?”
程季安点点头,“嗯。”
陈氏仔细地回想了下,最近也不曾听说女儿认识了什麽人啊,能是谁呢,该不会女儿原谅顾淮明了吧,想着想着陈氏把自己吓了一跳,赶紧往下问道,“是哪家的孩子?”
程季安小声道,“母亲您见过的。”
陈氏彻底呆住了,他们回京总共没有多久,这人她还认识,除了顾家还能是谁呢?
年少的情谊终究这般不同吗?陈氏看着女儿,不知道该不该出言反对,她怕女儿因为她的反对陷入为难,可她却更不想同意,顾淮明对阿季来说,实非良配,若真答应了她,只怕是他这般优柔寡断,婚前若是在闹出事端,阿季又该如何面对呢?
“阿季,淮明可是又来找过你了?”陈氏问。
程季安有些疑惑,怎麽突然提起顾淮明了,“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母亲怎麽突然问这个?”
疑惑的人变成了陈氏,母女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旁的程修愈将事情看了个明白,母亲这是想岔了。
“母亲,阿季她说的人不是淮明!”程修愈出言提醒。
陈氏听了儿子的话,暗暗松了口气,可是不是淮明又是谁呢,她将目光转向了程季安。
程季安深吸一口气,对陈氏道,“女儿说的人是定国公世子,李知远。”
饶是陈氏自诩淡定,也被女儿放出的消息震在了原地,半晌没再说话,整个屋里寂静无声,此时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清。
程季安小心翼翼地擡头看向陈氏,“母亲,”
陈氏眨了眨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儿子,求证般的问道,“你妹妹说的可是真的?”
程修愈见母女二人这麽谈下去,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把事情说清,便决定替阿季一次说完,“母亲,千真万确,而且,世子同阿季说,两日後,会找人上门提亲。”
程季安和陈氏猛地转头,一起看向程修愈,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没过多久,程季安和程修愈兄妹俩就被陈氏打发了出来,只说她要好好想想。
“哥哥,母亲不会有什麽事吧,我是不是太过分了,这麽大的事情,这麽突然地告诉母亲,母亲定是伤心了。”
程季安关心则乱,一旁的程修愈却看得分明,母亲并未生气,只不过是真的有些惊讶,一时未回过神罢了。
“母亲怎麽会因为这个就生你的气,给她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何况母亲还要和父亲说说呢,阿季,别担心,先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什麽消息,我过去寻你。”程修愈安慰道。
陈氏打发走了儿女後,一个人坐在屋里胡思乱想,又是高兴,又是忧心。
李知远她自是见过的,仪表堂堂,气宇非凡,和自家女儿可以说是郎才女貌,行事稳重,作风检点,没有半点世家子弟的坏习气。可是对程家来说,这门亲事属实是有些高攀了,这样高嫁,不知道女儿日後会不会受委屈。况且以世子的出身,日後若是再有其他妾氏,按照阿季的脾气,今日有多喜欢,来日便会有多痛苦。今日虽然只说了寥寥几句,可她看的分明,女儿这次,和上次提起顾淮明的时候,分明不大一样。
陈氏在屋里一呆就是一下午,直到程瑾回来的时候,她依旧坐在椅子上。
程瑾轻轻拍了拍陈氏,又喊了两声,“夫人,夫人。”陈氏这才回过神来。
“怎麽坐在这儿发呆?”程瑾问道。
陈氏见到程瑾回来,憋了一天的话总算有了诉说的对象,她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程瑾,想听听他的看法。
程瑾听说世子要提亲後,先是惊讶了一番,不过随後便回忆起了一些事情,阿季回京後应该见过世子多次,现在想想,每次有关他职位的事情,都是世子通过女儿告诉他的,如今发展到这样,倒也不算突然。
“阿季是怎麽想的呢?”程瑾问道。
“我瞧着她是高兴的,只是我总担心,若婚事真成了,我们高攀国公府,嫁到这种人家,不知道阿季以後会不会受委屈。”陈氏道。
“夫人说得有道理,只是先前我们总想着门当户对,结果顾家那里,还不是了岔子,如今既然孩子喜欢,又是世子提出的结亲,那就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