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被送进斗兽场的,都是各个家族里犯下极其严重过错的恶徒,可齐家竟然把立过那麽多功的你扔了进去,实在是丧心病狂。”
“那可是有去无回的地方,他这是想置你于死地啊!”
……
他挣扎着,声音因愤怒和痛苦而颤抖:“放开我!齐夙渊,你做过的事,我们回不去了!”费了好大的力气,程诚才挣脱齐夙渊的怀抱,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齐夙渊望着程诚离去的背影,双腿一软,半跪在了沙滩上。
一阵剧痛从肋骨处传来,那是在斗兽场为救程诚,被猛兽拍到墙上留下的旧伤,一直没好好治疗,刚刚被程诚一推,此刻疼得他冷汗直冒,肩膀微微颤抖,眼前发黑。
可比起身体的疼痛,心中的绝望与自责让他痛不欲生。
齐夙渊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滴落在沙滩上。
程诚快步走着,海风呼啸着从耳边吹过,试图吹散他心中的愤怒与悲伤。
突然,身後传来一声闷响,他的脚步猛地顿住,身体下意识地紧绷。
那声音,让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头,看到齐夙渊半跪在沙滩上,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捂着肋骨,脸色苍白如纸。
程诚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担忧丶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割舍的牵挂。
他快步走回齐夙渊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想要扶起他,却又在触碰到齐夙渊的瞬间犹豫了一下。
“你怎麽了?”程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平静。
齐夙渊听到程诚声音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痛苦和绝望所取代。
他低下头,咬着牙,声音沙哑:“没事,你走吧,不用管我。”此刻的他,极力想在程诚面前维持最後一丝尊严,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这般脆弱的模样。
程诚的目光落在齐夙渊捂着肋骨的手上,看到那微微渗血的伤口,心中一惊。“你受伤了?”他下意识地想要查看伤口,却被齐夙渊躲开了。
“我说了我没事,你别管我。”齐夙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和绝望,将头埋得更低。
程诚眉头紧皱,心中的担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你这是干什麽?受伤了为什麽不治疗?”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带着几分责备。
齐夙渊依旧沉默,只有肩膀微微颤抖,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麽。
程诚看着齐夙渊这副模样,心中的失望和怨恨渐渐被心疼所取代。
他伸出手,轻轻搭在齐夙渊的肩膀上,声音放柔:“别这样,让我看看。”说着,他缓缓擡起齐夙渊的下巴。
就在齐夙渊的脸被擡起的瞬间,程诚的心跳陡然加快,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
只见泪水在齐夙渊的眼眶中打转,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沙地上。
平日里那双冷冽如寒星的凤眸,此刻蒙着一层水汽,满是痛苦与绝望。殷红的嘴唇微微颤抖,似是想说些什麽,却被哽咽堵在喉间。
冷艳精致的面容此刻满是脆弱,这样的齐夙渊,程诚从未见过,那一瞬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程诚的手微微颤抖。“你怎麽这麽傻?”
他的声音变得温柔,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疼。“走,我送你去医院。”
齐夙渊却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与倔强:“不用了,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人在乎我,去不去都一样。”
程诚的心中一痛,看着齐夙渊那绝望的眼神,他的手微微颤抖。
良久,他终于开口,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有些哽咽道:“你胡说什麽?我这不是在乎你吗?”
齐夙渊擡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真的在乎我?”在他心中,因为自己的过错,早已不配得到程诚的在乎。
程诚看着齐夙渊的眼睛,心中的怨恨和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深深的心疼。他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我在乎你。”
齐夙渊别过头,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像开闸的洪水般不停地滚落。
他没有放声大哭,只是无声地落泪,这份极力压抑的痛苦,让程诚更加心疼。
程诚一把将他揽在怀里,宽大温热的胸膛贴紧齐夙渊微微颤抖的身子,拿出手帕轻柔的给他擦着眼泪,直到把手帕全部浸湿。
“好了,别再这样了,去医院把伤治好,好吗?”他轻声哄着,语气里满是温柔与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