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上京,夜间已然冷得不成样子。
赵旭病重,又被凉水刺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是赵缚後,顿时没了光亮。
“父皇,看到儿臣,很意外吧。”赵缚语气平静,又不难听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早就已经盼着他死了。
如今见到他被自己亲生儿子下毒谋害,落得如此下场,赵缚心中别提多畅快了。
赵旭此刻已然没有了帝王的威风,有些害怕地瑟缩着。
赵缚坐在床边,擡手摁住赵旭肩膀,“父皇在害怕儿臣?还是害怕,到了地下,不知该如何向那些因为你的多疑和残暴,枉死的忠臣交代?”
赵旭此刻已然说不出话来了,他喉间的嗬嗬声,在偌大的寝殿内,显得格外的瘆人。
可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赵缚身後。
赵缚似乎明白了什麽,“陈则,去牌匾後搜。”
……
很快,保存完好的玉玺,便被陈则捧在手中,呈现在了赵缚的面前。
与玉玺一起的,还有一封传位的圣旨。
赵缚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便吩咐陈则扔进火炉子里,他可不相信赵旭会将皇位传给他。
可一直跪在一旁的王忠全却突然抢下了圣旨,“殿下,陛下他是念着您的。”
说着他便将那封差点被烧成灰烬的圣旨打开,呈到了赵缚面前。
上面赫然写着:景行人品贵重,深肖朕躬。
真是可笑至极。
他最後,竟然选择了将皇位传给他。
只可惜,赵缚根本就不在意了。
哪怕赵旭不传给他,以如今的局势,他也能明着抢。
陈则收起了传位圣旨,并将王忠全带到了屏风後等着。
殿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赵缚跪在床前,一字一顿道:“儿臣恭请父皇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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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旭驾崩後,罪己诏也昭告天下,还了当年被污蔑的陈氏一族一个迟来的清白。
五皇子赵缚即位,改国号为景,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大兴水利,百姓安居乐业,国力空前强盛。
赵缚被赞誉为千古明君,但民间却有不少关于他的传闻,只因此他在即位後,便立了一位姓叶的男子为後,一年後,那位男皇後便因身体不好的缘故逝世了,而赵缚的後宫之中,再也没有纳过妃子,後位也一直空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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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繁荣的正街上,某个说书的摊子前,围满了百姓。
“听说啊,这叶皇後,乃是假死,圣上下江南时,又与皇後重逢了。”
“啊?那皇後原谅陛下没?”
“圣上把皇後追回来了吗?”
“……”
围观的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说书先生一拍板子,故作神秘道:“无所不能的圣上啊,如今正在努力学着追妻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