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籍和赵缚在陈明月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陈籍先是打量了叶抒一番,毕竟如今这世道不太平,突然让陈明月这个没脑子的遇上这麽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这男人还救了她,陈籍自然是持怀疑态度的。
可陈明月见陈籍还不派人去请司徒大夫,瞬间不乐意了,她语气中有些责怪地瞪着陈籍,“爹爹啊,你再不去请大夫,他的血都要流干了!”
“他都救了我的命,你就这样对待你女儿的救命恩人吗?”
陈籍白了她一眼,他在心中忍不住暗骂,虽然他也不聪明,可当年她娘可是整个上京最聪慧的女子,怎麽生出来的女儿,就随了他,甚至比他还要拎不清,还要没脑子!
一旁的赵缚几番想要开口,可他却不知该说些什麽,又该如何说。
他甚至连看向叶抒的眼神都染上了心虚。
叶抒如今已然知晓了全貌,望向赵缚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他就这般直直地盯着站在陈明月身後的赵缚,目光炙热得仿佛要将他盯出一个窟窿来。
二人便这麽有来有回地用视线交流了一番,最终叶抒心灰意冷地别过了脸,不再看他。
“先将这位少侠,请去客房里好生照顾着吧。”陈籍无可奈何地妥协道,随後他又指了指一旁的小厮,“你,去把司徒大夫请过来。”
陈明月不放心地叮嘱道:“快些去!跑快点!”
随後她又转身同情绪低落的叶抒说道:“恩人,你放心!司徒大夫的医术很好的!他一定会把你治好!”
在她看来,叶抒不高兴一定是因为受到了怠慢,而且伤口很疼,血流不止,担心自己会死。
如今她给了叶抒承诺,希望能够宽慰他一些。
叶抒喉结微微滚动,他强撑着让自己站稳,再次拒绝道:“多谢陈小姐的好意,我真的没什麽大碍,还请小姐放我离去。”
“诶你!”陈明月瞬间委屈了起来。
她搞不懂为什麽叶抒会拒绝她的好意!
但奈何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因此就算是有脾气,陈明月也只是憋在心里,没有对着叶抒胡乱发作。
她耐心劝道:“你且安心地住下来吧,你救了我,我害得你受伤,照顾你直到痊愈,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又扭头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籍,认真说道:“你不用管我爹,他就是这种人,你别放在心上。”
陈籍:“……”
哪有闺女这样说自己亲爹的?
叶抒推辞不过,便只能由着陈明月的性子来了。
他刚到客房躺下,陈明月口中所说的司徒大夫便拎着药箱来了。
大夫给他号脉後,又替他检查了肩胛处的伤势。
赵缚刚一进门便正好瞧见了叶抒右肩处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瞬间觉得心中窝了一团火。
几乎要将他仅剩的一丝理智也燃烧殆尽。
司徒大夫诊治完後便给叶抒开了药方,交给府里的下人去抓药,因为要脱衣检查伤势,所以陈明月并没有跟着进来,而且陈籍也有不少话要问她,于是大夫一走,客房里便只剩下叶抒和赵缚二人大眼瞪小眼了。
赵缚赶在叶抒开口质问自己前辩解道:“阿抒,你听我说,我不是刻意要隐瞒你的。”
“你只是为了我好,怕我被卷入危险之中是吧。”叶抒接话道。
这种话,他都听了好多次了。
他哪里害怕什麽危险?
更何况,难道他这样什麽都不跟他说,他便没有危险吗?
那他这一身的伤是如何来的?
叶抒越想越气,胸口也剧烈地起伏着。
赵缚见他这般,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了,他道:“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抒闭上了双眼,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他想,一定是这伤口太疼太疼了。
赵缚见他这样,心中也不是滋味。
他也没曾想到,这些天他一直瞒得如此好,没想到,竟然会因为陈明月而打破这一平衡。
“你就别因为这些小事跟我生气了嘛,我日後一定事事同你讲好不好?”赵缚坐在床边,四下张望了一番,确保没有人後,这才俯身在叶抒唇角撂下一吻,哄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