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赵缚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对鲜血的渴望和疯欲。
落到这种人手中,便是想死也不可能了,他只会用尽各种非人的手段来折磨你,让你求死不能。
清楚了这一点後,李有道缓缓阖上了双眸,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赵缚正在擦拭着方才溅到手上的血渍,疯批又病态。
赵缚觉察到了他的视线,仍旧维持着擦拭的动作,半晌,他薄唇轻啓:“想活吗?”
此刻的赵缚宛如尊贵的神邸,李有道疯狂地点头,并伸手去扯他的衣摆,声音里充斥着对生的渴望和哀求:“想活!我想活!我银子都给你,你留我一条狗命吧。”
李有道以为赵缚终于想开了,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立即来了精神,艰难地爬起来。
可下一秒,一柄锋利的刀子便再次朝着他的手刺过来,这一回,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将他整个手腕切断。
鲜血汩汩涌出,李有道疼得在地上打滚,额角冒出豆大的汗珠,就连唇色也苍白了。他甚至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死死捂住伤口。
“原本还想放你一条生路,可惜,”赵缚眸光落到衣摆处那几道被李有道蹭脏的血渍,“你没把握住。”
他将匕首上的血擦在李有道的衣裳上,但这柄匕首名为“封喉”,削铁如泥,他就这麽随意地擦拭着血迹,李有道的背上又被划破好几道口子。
但这些伤于他而言,如今也只是不足挂齿的小伤口了。
赵缚用帕子裹着手,钳住李有道的下颚,稍稍用了几分力道,强迫他看向自己:“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
“让我高兴了,我就放你走。”
“……”
李有道几乎都快昏死过去了。
他憋着一腔怒火在心中,若不是现下受制于他,他真想拿那条从西域高价定制回来的,用羊皮制成的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抽得他鲜血淋漓丶皮开肉绽丶跪地求饶。
真他妈的,玩人也得有个尺度!还搞一擒一放这套。想弄死他就直说,没这麽磨磨蹭蹭的。
他这回也懒得说什麽了,只躺在地上,左手死死捂着被斩断右手的伤口,一双眼睛空洞地睁着,却因为疼痛而忍不住用嘴呼吸。
赵缚看着他这狼狈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了濒死的鱼,也是这般。
“真正的李有道在哪?”他问。
闻言,李有道身形一僵,他的瞳孔也有了几分光彩,不似刚才那般万念俱灰。
他扭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却什麽话也没说。
踢到了赵缚这块硬石头,害自己落得这般下场是他倒霉,他认栽。
“我就是李有道。”他声音仍是尖细的。
“李有道可不是太监。”赵缚擡脚走到了李有道腿部,踢了踢他空荡荡的裆部,笑道:“那李琛就不是你的儿子了。”
“早上去义庄收尸的不是你吧。”
李有道脸色惨白,不敢直视赵缚那双能穿透人心的眼睛,低着头辩驳道:“你胡说什麽!”
赵缚无视他的反驳,继续开口说道:“我没说错的话,你们是双生子吧,平日里顶着李有道的身份,去满春院里虐待妓子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