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遮脸的鬼市人双脚不住踢蹬,先前倨傲荡然无存。
“不想说垃圾话,偏偏逼我破戒。”
急速赶到的老爷脸色黑似锅底,见地宿天首已至,神情由暴怒逐渐阴寒。
“放开本总手下。”
气氛瞬间冰结,立于倒伏一地的鬼市护卫中,巍峨如岳的老者傲慢回头,用嫌弃又复杂地目光扫了一眼慕容胜雪,随後霸气四溢,睥睨老爷。
“放丶你丶老丶X。”
很难说先听“破你西瓜”,再听“放你老X”,隐约还有几句“X你魄门”是什麽心情,虽然针对的不是自己,越长玦仍在一片混战中,五味杂陈地拍拍慕容胜雪的肩膀。
“老头就是这样,”大少爷声音颇不平静,“谁都要顺他的意。”
“……你要上吗?”
“哼。”
长锋软剑应声而出,花里胡哨的潇湘十三剑剑势如雨,被苍劲有力的二指拈住。“一招一群小朋友”的不屑评价响起,慕容胜雪悻悻而归,慕容烟雨气势暴涨。
鬼市永暗的天穹,强大无匹的虚影缓缓显现,剑意如骇浪惊涛,压缩极致後猛然下沉,斩裂阴司街道。令人战栗的巨声後,有人颤颤擡头,不可置信望向自己匍匐的存在。
竟是一把木剑。
战局甫变,有人飞身入局,铁扇乍开千道剑影,又于寒光四射间优雅合扇,分花拂柳般袭向慕容胜雪,熟知堂叔脾性的贵公子旋步退避,从前同僚背後探出得意面容。
“呼~这才是我的好朋友。”
“姑娘,借过。”
方才横箫格扇的同僚颔首回礼,很没有义气地让出半个身位。慕容胜雪“喂”了一声,膝窝一酸,肩上一沉,转眼已被擒获。
“宁叔!”
“闭嘴,”慕容宁铁扇再压,目光却忧心忡忡盯着大杀四方的长兄,“看过你父亲的剑,还敢与我们动手,她已经很讲义气了。”
“胜雪,你该庆幸,现在押你回家的人,是你最好说话的十三叔。”
“我绝不回慕容府!”
听到“回家”二字,手脚被擒的慕容胜雪再度剧烈挣扎,“这里是银槐鬼市,真打起来,你们未必能全身——”
话音未落,他熟识的慕容府五行剑奴破土而出,护卫两人。慕容宁扔下一句“保护少府主”,与慕容烟雨并肩对敌,扬言“只为带走慕容胜雪,但不介意大开杀戒”。
地宿似乎与他有旧,称其为“变态宁”。
“喂,你就这麽看他们带走我吗?”
被灵魂拷问的越长玦“嘶”了一声,理论上这是天剑慕容府的家事,天剑慕容府与银槐鬼市的摩擦,她没什麽立场插手。
可那位老爷子的嘴,是真不饶人啊。
“你被抓回去,会怎样?”
“不怎样,”贵公子阴阳怪气道,“关起来毒打,然後逃家。”
越长玦拧眉纠结,万分冒昧地询问前同僚家庭组成,“你家……”
“母亲已经病逝了。”
大少爷的声音非常平静,“在我很小的时候。”
“……”
他们的对话被白丑生中断,鬼尊直属的笑面书生上传下达,告知衆人放天剑慕容一行离开。争端暂息,越长玦原地思索片刻,叹气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