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休,你怎敢欺骗黑白郎君!!!咿呀——”
恨声尖利催魂,黑白郎君弃扇出掌,顷刻风云变色,恐怖无匹的气势节节攀升,他一人引天惊地动之力,尽数化于五指,随後一掌拍出,泄愤似地轰向远处山峦。
掌风所及,草木枯零,犁裂横沟,连屹立不倒的风云碑也随之颤动,簌簌落下几颗灰尘。
慕容胜雪伸手,戳了戳眼前薄冰般的屏障,沉思点烟。尘土中望向瞬提真气的同僚,和同僚身後支离破碎的座席。
“你说得对,这里的确不是最好的位置。”
“山辽水阔碧连清,一步江湖几忘龄,莫使鬼途欺侠道,卓然尘外执天刑。”
东倒西歪的人群中,有豪气干云的侠客踏霄而至,来赴二十年前的战约。
他迟了二十年的岁月,已不愿再失任何一约。
岳灵休,来了。
天下第一豪与天下第一狂相会,气势碰撞,爆发比先前厉害数倍的声浪,倒伏一地的围观者陆续站起,有人不屑侧目,斥责其粗鲁少仁,有人两股战战,後怕再被卷入其中,抱怨恐惧期待神往纷繁芜杂,一时间衆生万相。
但无论三教九流,还是公卿世家,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他们,灼灼凝视冠以“天下第一”的两人。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我改变主意了。“
年轻的贵公子吞云吐雾,眼中满是锋芒毕露的野心。
“这是最好的位置,只有离他们够近,才能成为他们这样的人。”
剑光绵密,环绕已身,劫寒暗鸣于鞘,清越如雏凤。
“所以,把屏障撤了吧。你再护着我,就要被天允山峰顶的人戳成筛子了。”
越长玦闻言轻笑,拂袖撤去,“不怕被馀波伤到,影响接下来的计划吗?”
“哼,成为绝命司只是开始,比起我,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贵公子沉默片刻,想起方才那道落在身上,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凛如霜雪,寒如冷月,只有剑客才识得的默契,与老头大道至简的剑法殊异,却在另一条路上走到极致。
无人之界,剑道之巅。
她怎会惹上这样的人,又如此云淡风轻?
“天允山上的人,和你是什麽关系?”
“与公事无关的,私人关系。”
“明明是仇人关系,”慕容胜雪评价道,“而且似乎要连我一起砍。冤有头债有主,杀意是最好处理的,打一架就行。就怕是某些处理不了的棘手事,你知道我为什麽不邀太和同行吗?”
“……为什麽?”
“因为太和见到岳灵休,会变得非常不理智。呼~你看起来还算清醒。”
他优雅挥手,目送眼前人远去。
天允山峰顶,千雪孤鸣正努力从下方的烟尘滚滚中,捕捉一些精彩的交锋瞬间。
“竟然还在爆气势……”他无奈扶额,“不过温仔,你为什麽要挑这里?”
千雪孤鸣环顾四周,花草树木皆幽静无比,与盛会形成泾渭分明的两级。他是个心胸豁达,又喜欢热闹的人,但挚友若另有选择,就一切向兄弟情谊看齐。
况且今天的温仔,很不对劲。
先是问了莫名奇妙的问题,然後莫名其妙地开始看书,现在书也不看,页也不翻,拿起那把扇子摇来摇去,边摇边露出“一定会有人倒霉”的微笑。
上次被选中的幸运儿,是剑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