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博雅倔强道,“停在这里,也挺好。”
少年阴阳师松了口气,竟快乐微笑起来,“其实我的身体里,一直封印着超级恐怖的妖怪。”
“越姑娘,你在还珠楼夜晚的箫声,还让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我们休战过呢。”
越长玦挑眉,没有回答。
“和它同归于尽,可能就是阴阳师的宿命吧。”
“那我劝你,别信宿命。”
岳灵休沉吟负手,衣袍猎猎翻飞,正以十分地道的高人风范深入九脉峰,前往救场。
令他不爽的是,左边同样有个高人风范的家夥,正悠闲悠闲地摇着羽扇,将自己严峻的脸衬托得更加饱经风霜。
这个叫神蛊温皇的男人,刚才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衆人面前,拍了拍以为他遭逢不测,几乎要和御兵韬干架的千雪孤鸣,抚平一触即发的战斗。又讽刺了几句铁军卫布防漏洞,仗着千雪孤鸣的袒护,笑看战火重新燃起。
最後,他来到准备救援的自己和俏如来身边,简单说明情况,并主动提出当向导拉走自己,徒留满头大汗,用墨狂稳住地气的墨家巨子。
虽然人是好意,岳灵休心想,但哪有这麽不着急的向导,下面可是三条人命!
“所以,是长玦喊你来救人的?”
他狐疑地望向神蛊温皇,话到嘴边咽去最坏结果,“我怎麽觉得,一点都不像?”
蓝衣文士羽扇遮面,笑意盎然道:“哎~人死不能复生,越姑娘若真的难逃此劫,作为她生前见到的最後一人,温皇也该有所表示。”
岳灵休拳头痒痒,无奈九脉峰山体脆弱,不能以武会友,只好看向右边的白比丘。
“大师中途加入,也与长玦有旧?”岳灵休托腮思忖,“小姑娘年纪轻轻,结交的朋友怎麽都比她大?”
面如玉塑的女尼垂眸念了句佛号,“贫尼与她,曾在温皇先生的还珠楼相谈甚欢。越姑娘灵心慧性,与我佛有缘。”
岳灵休挠挠头,他不是很懂佛家理论,只好再度偏头。
不负所望的,神蛊温皇略过他拖长了语调,“哦?那在下刺了大师一剑,是否就是对佛祖刀剑加身?罪过罪过。”
白比丘沉默片刻,面无波澜地目视前方,“不知者无罪。”
“原来如此,既然与佛有缘,大师觉得,你们的佛祖会保佑她平安归来吗?”
白比丘掏出佛珠一颗颗拈过,“事在人为。”
神蛊温皇失了兴致,草草总结道,“啊~所以依旧要靠越姑娘自己,真是可怜啊~”
“喂喂喂,”岳灵休听不下去,“是你主动提出加入救援的吧,为什麽还要说风凉话?”
“实事求是而已,在下也希望越姑娘活着,毕竟——”
蓝衣文士的笑容愈渐幽深,“她还欠我,一个未完成的赌局。”
“什麽意思?”
岳灵休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你是说比起下面三条人命,你更在乎什麽赌局?看你长得俊穿得好,缺钱缺到要从小姑娘身上敲银两?”
神蛊温皇摇扇的手一顿,半是怜悯,半是愉悦地地扫了一眼岳灵休。
“是啊,”他面不改色地点头承认道,“岳大侠要如何呢?”
“你回去吧。”
岳灵休握紧拳头,再也无法忍受,“离开,不然我一定会揍你。”
天刑道者横眉怒目,“你给我指的路,处处都是长玦留下的标记。不管你们间发生过什麽,岳灵休厌恶漠视人命的恶徒,不愿与之为伍。”
说罢,他加快速度,径直向地脉冲去。白比丘停下脚步,目光在岳灵休背影和神蛊温皇间来回逡巡,莫名轻笑。
“依贫尼所见,楼主不是多言的人。”
神蛊温皇羽扇轻摇,狭长双眸微微眯起,只一眼,便如千道剑影洞穿白比丘身躯,将人钉在原地。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白比丘,一言未发,却好似将一切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