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
杜从宜四十岁生日,就在同学会後不久,寒冬腊月,江女士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人家给女儿过生日宴,非要给她举办生日宴会,不巧的是赵诚出差了。
杜从宜就说:“要不这样,到时候我带你和外婆还有孩子,咱们四位女士一起好好聚一餐怎麽样?”
江女士一听,也觉得好。
杜从宜就和赵诚说:“我生日就不过了,你也不用急着回来,正好我妈请我吃饭,到时候我们四位女士去吃一顿,我爸都不带。”
赵诚其实在她生日前一晚回家,但是也没说,只笑着说:“好吧。”
前一晚半夜到家,杜从宜还诧异,他不知道哪里订的花,就拉着行李,抱着花敲门,两人四目相对,杜从宜只管笑,什麽也不说,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里。
她突然说:“我差不多把那个梦都忘完了,但是昨晚突然梦见,我又在汴京城里了。只是没找到你。”
赵诚快跨进五十岁了,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依旧身姿挺拔,因为常年自律,有定期健身,丝毫不见老态,这些年他做事谨慎,得心应手,在老领导退休後,更是一路升,并且把吕书记扶上马,送上去了。
他的能力很突出,因为梦境中的事情,他零零总总全都记起来了,清晰如昨日一般。
梦中的杜从宜和他相依为命,陪了他一辈子。
他们两个很难说仅仅是爱情,爱情对他两来说甚至都不重要。
命运是很神奇的东西。他曾经只相信自己,呆着弟妹们一路读书走出大山,然後改变命运。
可命运是个弘大的命题,他当年知识窥见了一丁点可能,并抓住了这个机会。
可後来的命运,已经不是他能参透的了。
事业从坠入深谷後,他满心绝望,再到後来步步高升,他後来想,可能是杜从宜带给他一些什麽。
他是个唯物主义者,可偏偏她是信念之外的特别。
“是吗?生日快乐。”
杜从宜接过花,笑着说:“谢谢。”
已经过了零点,赵诚问:“要不要出去转转?”
杜从宜眼神警告他:“孩子睡了,你别闹。”
他笑起来,点点头进门悄悄关门。
第二天杜从宜起晚了,等出门已经中午了。
赵诚送她和女儿去和江女士和外婆汇合,四个女人在餐厅里。
江女士问:“你没开车?”
杜从宜:“赵诚回来了,他送我们过来的。”
江女士嘟囔:“他倒是勤快。”
外婆笑呵呵:“小诚是个好孩子,人勤快,性格也好。”
江女士叹气:“我当然知道,他事业也好,也就我这个傻闺女整天不操心。”
杜从宜茫然:“我操什麽心?”
赵幼青低声说:“外婆的意思,是让你操心爸爸,小心外面的女人勾引他。”
杜从宜心说,他这种卷王,那麽挑剔,而且对自己事业要求那麽高,他才不允许自己的羽毛沾水。
最重要的是,他们夫妻感情挺好的。再说了她也不差,她差哪里了?
“别听你外婆瞎说。”
赵幼青低头看着菜单很认真说:“我爸爸说他的时间根本不够用,生活上只够分给我妈和我了,而且今年我爸爸升职後,我姑婆打电话还教育我爸爸,要洁身自好……”
杜从宜听得很好笑,怎麽说呢,赵诚父母不负责任,但是他家里的家教是很好的。
两个姑婆偶尔会说生儿子重要,但是看赵幼青也是很宝贝。
江女士:“是吗?那你爸爸怎麽说?”
赵幼青:“我爸爸肯定是好声好气答应。”
江女士;“当年我们也没那麽同意,他前途是不错,但是优秀的年轻人那麽多,又不止他一个人。”
杜从宜听完恨不得时光倒退,让她看看自己当年对赵诚的各种欣赏的态度。
真是翻脸就不认账了。
最後老太太说:“好了,你也别发牢骚,女婿就是脾气不好,也不错了。你们娘两是一刻都不消停。你女儿比你有福气,但是她脾气也比你好。你是我闺女,你什麽脾气我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