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示意,偏头对周鼎低语嘱咐查探沈家底细和对阿珂的安排,才向沈文堂点头。
随着沈文堂一声请字,褚州瑾推动木轮椅,跟他一起进了沈宅。
沈家显然是有几分底蕴的世家大户,宅子不是一般的大,从大门到堂屋就有不少距离,且装潢文雅古致,别有一番韵色。
过道两边还栽种了许多珍稀草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散发着沁人的草药香,甚是清心养神。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前厅,沈文堂才想起褚州瑾坐着轮椅,忙让下人撤去主座上的一把椅子,唤人上了杯最好的茶:“请。”
褚州瑾:“多谢。”
沈文堂犹豫着开口问道:“不知公子今日…”话未说尽
褚州瑾接上:“无意于此,今日从此路过,凑个热闹,却不想竟搅了如此大事,属实对不住。”
“哪里哪里,这都是缘分哈哈,缘分。”
褚州瑾看他用缘分二字挡了回来,便知今日之事不好善了。
褚州瑾不慌不忙,抿了口茶。
“不知阁下贵姓?”
“在下姓沈,沈文堂。”
褚州瑾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礼尚往来告知名讳的意思。
“沈老爷,今日是我扰了沈家的大事,对于沈家的补偿,这两日便会叫人送到。”
沈文堂自然听出了言下之意,不就是要他当今天是个意外,用些身外之物抵了自己给沈家嫡子作夫婿的缘分。
沈文堂仍是一副自在的模样,言语里仿佛并未听懂他的意思,“哈哈,哪里说是补偿了,明明是喜事,难道公子这就想让人送定金了。”
褚州瑾也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沈老爷想要如何?”
“夫人,带若儿出来吧!”
沈若一身喜服配上眉眼精致,白腻水润的面容甚是好看,此时一双干净透彻的眼睛看向褚州瑾,里面有着明晃晃的期待和喜欢。
褚州瑾却并不向沈若那看去,只是略微低头品着茶。
沈文堂看自家傻儿子,眼巴巴的瞅着那位不知身份的人,眼睛里满是喜欢,便暗自叹息。
摆手让沈母和沈若一同在旁坐下。
又重振旗鼓,为了自家儿子未来的生活,沈文堂思量着开口道:“不知公子可愿让在下为你把脉。”
褚州瑾掀起眼皮,直直的盯着沈文堂。
那双眼睛实在太过深沉,压迫感犹如实质般落在沈文堂身上。
沈文堂咬牙,赌了一把,继续道:“在下虽不知公子因何有疾,但是沈家传承于洄堂,以善治诡谲之病,可解数奇毒而闻名于世。只是後来,山河动荡,世家皆寻,皇家又多筹谋算计,先祖不愿再掺和。这才不得已隐姓埋名回归本姓。”
褚州瑾不再盯着他,而骤然收紧的手却暴露了他动荡的内心。
他的病确实极难治愈,他看过不计其数的大夫,也寻过许多民间声名大噪的神医。
而着力找寻的便是曾誉极一世的洄堂,却因为太多久远,又因其隐时逢山河破乱,一直杳无音讯,都已经要放弃继续打听,却没想到竟在此处遇到。
眼下腿疾日益严重,虽不知沈文堂说的是真是假,但如今洄堂约是唯一的希望。
褚州瑾并未多问,开口道:“那就劳烦沈老爷了。”
沈文堂笑道:“哪里说得上劳烦。”
褚州瑾伸出手,放在桌上,沈文堂随手便从袖口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脉诊,垫在了下方。
沈若从进来後眼神再未离过他,坐在那里的褚州瑾好看的一直让他的心脏控制不住的扑通扑通乱跳。
阿爹人很好的,经常会给他把脉,他也不会像仙女夫君这样紧张的啊。
沈文堂早有预料他的病不会简单。
毕竟这人身份地位一定不一般,若是简单的疾病定不会拖到如此时日。
沈文堂收回手,皱紧的眉头放松开来,开口直言道:“我只有一个条件。”
褚州瑾听懂了他言下之意,面上不动声色,衣袖遮盖下,指尖已然刺破皮肉。
突然,忍受了多年的病痛,此时反噬一样,再次涌上全身,褚州瑾微微弯腰,只手撑住案边,缓过来後,开始运气压□□内乱窜的毒。
沈若看出了他的难受,一个猛子窜到了褚州瑾跟前,却又不敢碰他,急得围着他来回绕圈,边走边控制住想摸褚州瑾的手。
还一边转头看向沈文堂,嘴里叫着:“阿爹!阿爹!”
沈文堂知道这是他太过激动,内力一时松散,体内的毒趁机发作而已,此时并无解救之法,只能靠他自己用内力压制过去。
沈文堂看自家傻儿子这麽紧张,有些吃味,没好气的说道:“他没事,忍过去就好了,不过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