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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领悟（第2页）

阿与的身体并没有恢复。她想不起发生了什麽，但随着将自己的感官逐渐恢复，感受到身体的疼痛，她渐渐猜到了。这些伤不是别人做的，而是自己。

手臂的疼痛最先传来，应该是被扭断了，是自己的手法。紧接着是更多的疼痛从全身各处传来，像铺天盖地的申诉，从各个方向冲入脑内。阿与侧过脸，闭眼忍耐着。

她从这些申诉中找到脖颈後，便大概推测了当时发生的事。

塞尔蒂娜是个可怕的女人，她来去无痕，连杀人的方法也是。她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对自己的真名动了手脚，她走後，她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一开始是念头，很快就会转为行动。自己应该是先掐住脖子，喉咙的要害处，做这件事的是惯用的右手，所以为了阻止它，左手掰断了右手的拇指。为了阻止自己，她当时扭断了双臂，但是还不行，只要身体还能动，可以使用的方法还有很多。甚至即使身体不能动，她都可以命令身体停止呼吸。

这是躲不掉的杀招，怎麽样厉害的魔法师，也无法自己阻拦自己。意识到这样不行後，在挣扎中，她想到了只有自己能用的办法——她将身体和意识分离了。感受到不到自己的身体，她就无从下手。

意识到这一点後，她进而发现了更重要的一点，之前做的一切都没有必要，她不需要伤害身体，也不需要控制身体，只要对发出命令的源头——自己的意识直接下手就可以了。

她最终活下来了。

因此她醒来，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也失去了那段记忆。但同时，她发现了再次了解了如何使用自己。

手臂还没有恢复，但只要她命令这个物体去动，它就会动。同时，更加重要的是，虽然比身体麻烦，但她对意识也可以做同样的事情。

阿与此时感到高兴。她不仅是高兴自己可能找到了对抗“所有人都可以操纵我的真名”的方法，同时发现，或许她的求生欲比自己想的更强烈。这个求生欲是从哪儿来的，阿与不敢继续想，她想到塞尔蒂娜的那句“真相就在你回避的地方”，又或者“完全不在”。

“阿……阿与？”米洛看阿与偏过头没说话，虽然还在生气，还是担心地喊了下。

“我没事，”阿与转回头，“不用担心，只是调整了身体的疼痛感而已，所以没有感觉到受伤。”

米洛感觉阿与的嘴角好像有笑意。自从她认识阿与以来，她就没怎麽见过阿与真笑过，笑的最多的是礼貌的假笑，其馀也就偶尔在阿与和艾比姐姐说话时瞥见过一点。她仔细看了看阿与的脸，发白又冷汗，但本来就够发白了，也看不出来什麽。

听了阿与的话她安心了点，看着她的样子，米洛又有点发毛。

“唔……这种事也能做到吗？那，你能恢复原样是不是？”

“很快就会。”

米洛松了口气：“那在恢复之前你还是保持这样，看着就很疼。”

这两件事是相斥的，感受不到身体就没办法恢复，但阿与没说话。米洛和自己是不同的，她没必要一定要牵扯进来。米洛虽然平时看着乖乖的，但是，阿与也想不到怎麽让她离远点。而离远点阿与又担心遇到危险自己保护不了她。应该怎麽办……

“想什麽呢？”米洛看阿与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一会儿发呆，心想不会脑子也伤到了吧。

“想要不要洗澡，”阿与爬起来，“想好了，我要洗个澡。”

米洛：“……你能洗吗？”

“不能你给我洗吗？”阿与试了试腿，没断，“那俩人什麽情况？”

米洛：“娜亚还活着，你别担心。但她还没醒，还需要我的魔法维持生命，所以不能离开她，但我应该还能想点什麽办法。塞拉说她不能什麽也不做，就跟过来了。”

阿与看着她：“我……别担心，我担心那个陌生的女孩吗？”

“当然了，”米洛莫名其妙，“你不想她和，和……”

“你现在说话都爱半截？”

“……和你母亲一样。”

阿与沉默了一下：“我是这麽想的吗……”又说：“如果你看到一个和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个是塞尔蒂娜。”

说完不等米洛惊讶发问，站起来，回头眨了眨眼：“为什麽会长的一样，交给你动脑子了，这种类型的魔法是你的专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