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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阿与和艾比希蒂（第2页）

阿与回头看，马车上一个衣着讲究的人拉着马绳，透过眼镜片看着她。

她点点头。

“听说这儿有家马克西姆旅店，带我去那。”

马克西姆就是阿与的旅店的老板名字。

“跟我来。”

说完她就挥动牧羊鞭子，赶着羊向前走去。

听到她毫不客气的语气，利奥不悦地簇了下眉头。

利奥来自这个小岛西边，半岛上的大都市菲洛尼。在他这次出发的前一天，同在一户人家做事的女侍莉莉安找到自己，给他一袋子钱。

莉莉安是一个红发碧眼的女侍，和他略有交情，“是我姐姐的私生女。”

她把手里的信递给利奥：“我不想跟那个孩子扯上什麽关系，你这次出去经过那儿把她带出来，剩下的钱都归你，只是别提到我。”

利奥掂了掂这袋钱，把信收下，事不关己地说：“还真是无情的母亲啊。”

莉莉安：“她已经死了。”

利奥来到马克西姆旅店，装作旅行商人和老板喝了几杯，很快明白了对方是什麽货色。

如果说自己说来领寄养的孩子的，这个老板不知道要出什麽价钱。但是如果只是轻描淡写说要买个侍女，对方应该巴不得把一个累赘的孩子赶走才是。

利奥装作酒醉的样子，在旅店内摸了一圈，意外地在柜台底下发现了那个指路的牧羊女。

她正默不作声地打扫地面，擡头看他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这个孩子和莉莉安一样的绿眼睛。

他装作随意地询问“那个柜台下的小鬼”的来历，老板娘就跟他诉苦，这是一个女人不负责任地丢下的孩子，现在他们好心地养着，不然她早就流落街头了。

这样他的猜测就成了事实，利奥就提到自己来这要顺便买个侍女，自己可以好心替他们买走这个女孩。

等到阿与被带到老板丶老板娘和利奥面前的时候，关于她的买卖已经做完了。

阿与听到这个消息，断然地说：“不要。”

没有人听她说话。

阿与紧紧地闭着嘴，心想：“既然这样，我宁愿埋在雪山上，我也不要在这儿，更不可能跟这个人走。”

利奥见阿与低下头不言不发，也不愿在这停留，他站起身让阿与跟着他走。阿与跟着他走到那个三岔路口，忽然拔腿就朝着雪山上跑，利奥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追了好几步才扯住她的胳膊。

阿与拼命挣扎，她望着路的那一头，悲愤地想：“只要你现在出现，我就再也不恨你了。”

艾琳并没有出现，她自然是不可能出现的。

利奥并不能知道阿与心中所想，但轻易可以推测出，她不愿离开这儿，自然不是因为留念那个只能睡在柜台下的旅店，那只能是她还在期待艾琳的到来。

他便想要捉弄一下这个肮脏的放羊小鬼，他拿出那张莉莉安交给他的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阿与：“认得这个字迹吗？”

阿与不识字，但记得字的形状。

这确实是记忆中的痕迹。但她不相信利奥，她平静下来，沉默了一会，说：“不认识。”

这儿虽然乡野，但也有教会办的学校，所以利奥猜测阿与多少认一点字。

“你不认识？”他狐疑地确认，指着一处街道的名字，“这是艾琳的姓。”

阿与装作惊喜，问：“真的吗？”

利奥点点头：“对，这是她给我的委托信，她正在等你。”

装傻装全套，她说：“那我现在就可以去见她了，是不是！”

利奥不再怀疑，他带着阿与上了前往半岛都市菲洛尼的客船。陌生的海风推动着帆，客船向镜海西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