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了这个头,奢梦丶俞宁接连上台坐了剩下六个位置其二,普青迟疑片刻,也坐了上去。
按以往的规矩,必定是白寻先说,说到一半,他们这些找茬地再上台,算是给客人一分薄面。可如今白寻还没开始说,这些人就争先恐後地走了上去,分明是等不及要砸场子了。
“道友多礼了,快快请坐。”白寻说了这句,台下一片哄笑。白寻明明见狐欢喜已坐下,还特意说了请坐两字,分明是讽刺几人,其他修士乐得看热闹,也纷纷嘲讽地笑起来。
普青当即觉得屁股下面坐的不是石头,而是荆棘;狐欢喜脸上隐隐发青,一般人见他们这样强势的举动,应当很是有些不自在,谁知这姓白的修士竟懂得反客为主,反而让他下不来台。不过他当即将这点不自在化解,仍自挺直腰背端坐,如同在参禅悟道。
“道友客气了,我等期待已久,现在就请开始吧。”
“衆所周知,冰神是上古时期的一位真神,当时人妖争夺三界之战将要结束,妖族渐露颓势,气运为人族所夺,人族越发壮大,妖族的子民出生时的根脚也越来越低。冰神虽然只是一位金仙,却一直在研究如何改变资质之法。”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不比他们人族,修行佛法道法往往一日千里,一旦有所顿悟,白日飞升也不在话下,我们妖族修行一是不像人族那般,天生经脉健全,是最适合修行的体质,妖族生来便是牲畜,未曾开化,不等诞生灵智,便成了凡人的口中食;二是即便生了灵智,修行速度也是极慢,又受到佛门和道门的排挤,被称作邪门歪道。就连不少妖族也放弃了自身的修行之法,转投道门佛门之下,岂不令人痛心吗?”
“白道友此言差矣,法无高下,更无门类,道门之法也好丶佛门之法也罢,只要能供我妖族修行,又何须拘泥于出处呢?”狐欢喜虽有些触动,但白寻话中这个再明显不过的错处,他仍然要抓。
白寻眼神冷,声音更冷:“你入了佛门,学了佛法,称呼老和尚做师父,大和尚做师兄,小和尚做师弟。你不就成了佛门的人,你还做什麽妖怪?人有人性,妖有妖性,佛有佛性,入了佛门,妖性和佛性若有冲突,只能二择其一,你选什麽?”
狐欢喜臊得满脸通红:“我自然是要保有妖性。”
白寻当即断言:“所以你这一辈子成不了佛,也成不了妖族的金仙。”
狐欢喜宛如被人一锤打中了魂魄,既如混混沌沌,又如大梦初醒,痛苦不堪。
奢梦见狐欢喜落败,当即出言相助:“道友此言差矣,道友先前那句二择其一,恕我不能赞同。人世间有道千万条,修行法门也有数万,怎麽能说是非此即彼,我自选一道,非人性,非妖性,有佛性,有神性,岂不妙哉?”
白寻问:“道友所说的道,是开创的道,也是融合的道?”
奢梦道:“是,此道既是我的道,也是别人的道,是随性的道,也是坚守的道。”
白寻道:“英雄所见略同。道友说,此道是我的道,也是别人的道,道友在坚守自己的道时,也赞同别人坚守自己的道,听道友的言外之意,我确实认同道友认同了我的道。多谢道友!”
奢梦:“我¥#……%¥#@#¥%^&(&$#。”俞宁拉了他一把,对白寻道:“白道友不用理会奢梦道友,还请继续吧。”
白寻便继续说了下去:“虽说要改变资质,但你我根基乃是父母所给丶天地生成的,是地府过了生死簿,黑纸白字写明丶六道轮回定下的,哪有那麽容易改。”
听到这里,俞宁也跟着点了点头。一是赞同白寻所说的话,二是赞叹白寻竟然走出了他将要发难的一处陷阱。他这时要再说,更改资质是逆天之举,便有些拾人牙慧了。
“可,不容易改,我们便不改吗?我之前早便说了一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便是应该的吗?我们的命数虽过了生死薄,可天衍四九,遁去其一,修行做的便是逆天改命,便是要搏那一线生机。诸位难道不曾听说,五百年前孙悟空大闹地府,将名字从生死薄上勾了去?资质也改了又何妨?”
七星台上剩馀六座之一,一打扮花俏的女子道:“有本事大闹天宫的,几千年也就出那麽一个。似我等在昆仑山,参禅悟道是一日,吃酒赏花也是一日,好不快活惬意丶随心潇洒,何必去争那一丝气运呢?”
她将白寻不说话,又道:“不如好好保养容颜,到时寻个法力通天的妖王结为道侣,再生两个孩儿,夫复何求呢?”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是更新的一天。
昨天写了一千,今天整整一天也才写了两千左右,感觉这几段嘴炮还挺水的,虽然水但是很难写,还得构思後面的情节。後天再见,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