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川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女孩的表情一顿,随后勾着嘴角甜甜地笑了起来,转回去时还从他的桌上抓了一支笔走。
喻凛感觉自己气得肺都要炸了,当即就从桌子里拿了一盒东西,气势汹汹地往教室外走,经过陆鹤川那一列时,还特意“哼”了一声。
可以说是非常幼稚。
把陆鹤川都逗笑了。
喻凛抓着那盒烟糖走去了实验楼的观景平台。
他到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其他几个逃课过来的学生。
听到声响,其中一个人点火的手一颤,差点烧到了另一个人的眉毛。
“草!你帕金森啊!”
“妈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金志强找过来了!”
“金志强这节有课,这会估计人还在操场,哪有那个闲工夫管我们,快点别愣着,不点就把打火机还我。”
“哎!喻哥,你要不要也来一根?”
喻凛睨了他们一眼,不着痕迹地皱了皱鼻子,感觉这里的烟雾缭绕有些熏得慌。
“不抽,戒了。”他拿出盒子里的一根烟糖叼在嘴里,找了个远离他们的地儿,嘎嘣嘎嘣地咬碎了。
他就不应该出来,这里的味道呛人得很,偏偏这几个人还要站在风口,风一吹,那股难闻的烟味就直往他脸上扑。
他想起刚才揽住陆鹤川的肩膀时闻到的那股味道,有些冷冽的雪……混着松木的味道,沉静、幽深,还有些苦。
omega对同类的气息不会有太多感觉,陆鹤川应该是个alpha。
“那么多人都在,故意让人闻吗?真骚包。”他咕哝了一句,隔着袖子摸了摸自己的手环,也不知道陆鹤川刚才看没看清自己戴的东西,又为什么要特意为他遮掩。
如果他说出去了怎么办?
或者用这件事来威胁自己?
喻凛魂不守舍地吃着糖,等到这节课结束,糖盒已经空了大半。
那边的几个人抽完了烟,碾干净了火星,又开始收地上散乱的扑克。突然,站在栏杆边上的人往外一望,惊讶地喊了一声。
“叫什么叫什么,咋咋呼呼的,也不怕把金志强喊来?”
“不是!那个人是不是之前喻哥和武安追的omega啊?”
武安就是隔壁班的那个胖子,入学没多久就分化成了alpha,天天在预备校里乱晃,释放他臭脚丫子味的信息素,烦人得很。
喻凛和他一个高中,仇是早就结下的,后来进了预备校,两人又因为一个omega在校门口的巷子里打了一架。
omega是二年级的,半年前分化,长得唇红齿白、细眉杏目,一眼就能激起保护欲的那种。武安对人一见钟情、死缠烂打,喻凛正好那段时间也看他不顺眼,就随意找了个借口把人约到小树林修理了一顿。
结果这事不知道怎么的传了出去,说他也看上了那个omega,冲冠一怒为择偶权。
然后第二天,那个omega在走廊上碰到他的时候,就细声细气地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虽然你很帅,但我们也不合适。”
“好像还真是他,他到喻哥班上干什么,难道是……”
“等等,他旁边那个又是谁,生面孔啊?”
“喻哥,你们班上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
喻凛走到栏杆边上,不冷不热地说:“一个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
那人瞧了瞧他的脸色,放轻了声音:“怎么来了这么一个大帅哥。”
喻凛轻笑一声,望向前方的眼中却是冷冰冰的一片。
他们口中的生面孔不是陆鹤川还能有谁?
而那个拒绝了他的omega正站在他们班的门口,兴奋雀跃地和陆鹤川说着什么,眼里的光都快溢了出来。他手上捧着一个纸盒,里面装着不知道是谁做的糕点,邀功似的打开给陆鹤川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塞进了陆鹤川的怀里。
好一幅少年怀春的画面。
喻凛气得直接捏烂了手里的糖盒,里面的糖都被他碾成了碎块。
很好,你小子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试探地说道:“……喻哥,天涯何处无芳草,又不是只有这一个omega,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是啊喻哥,他也就那样,不如看看我们班的那几个?哪个不比他好看!”
“不过这人谁啊,武安那个王八蛋也就算了,他什么档次也敢和我们喻哥抢人,要不要把他约出来揍一顿,解解气……”
说话的声音逐渐减小,他缩着脖颈打量着喻凛逐渐冷下来的脸色,直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但是喻凛却偏过头,盯着他,轻轻勾起了嘴角。
“你说得对。”喻凛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捏了两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直到喻凛离开,这人才后知后觉地捂着肩膀蹲了下来,龇着牙感叹道:“我怎么感觉喻哥的力气又变大了……”
……
喻凛回到教室后,给陆鹤川下了战书。
他怏怏不乐地想,为什么这人对自己就是冷淡得多说一句话都欠奉,对别人却是有说有笑的?
前座的女孩也是,那个omega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