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灯之下,纤长的白色睫毛在天使的脸颊投下淡淡的投影,让他看起来犹如雕塑般精致美好,却缺乏生气。
祂和宿主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他们生命层次不同,身体构成不同,在过往的认知上更是天差地别。
所以,他们绝不可能産生人类之间的亲密关系。
……
第二天,如天使所料,邓肯果然受到了云颐格外的针对。
这个人向来很记仇,昨晚没出声可能是有心无力,现在任邓肯用任何话语巴结都无效了,还把他一脚踹出了黑暗学院备战室。
巴奈特小声嘀咕:“活该。”
“他早被淘汰了,现在能去哪?”葛列格注视着邓肯离开的方向:“果然,跑去金系学院的观衆席了。”
巴奈特:“今天金系的挑战赛挺有意思的,姐妹决斗,但没人觉得妹妹梅尔斗得过姐姐霍恩,因为霍恩是公认要竞争克曼尔首席的天才。梅尔大小姐自尊心强,输了肯定躲起来哭,邓肯那家夥是想凑上去安慰人?”
“好好珍惜机会吧。”
云颐意有所指道,“我这就给他的爱情种子浇浇水。”
巴奈特:“……”
葛列格:“……”
好可怕。
少年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口,双腿交叠坐着,神色带着一丝笑意。
他穿着一套华贵得体的纯黑色银边决斗礼服,尺寸是量身定制的,领巾上别着一枚银链流苏领针,徽章,袖扣,戒指,能佩戴的首饰一个不落,奢侈璀璨的饰品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显夸张,只衬托的人越发高贵。
接下来的决斗具有表演性质,决斗双方应穿戴正式,这是学院的规定。
“这次你可不能帮着他们作弊了。”云颐低声说,“但是可以帮我。”
天使不明所以:[帮什麽?]
云颐笑道:“给我一个大光明术。”
天使沉默片刻,没有拒绝,一团光明能量被凝聚浓缩成鸡蛋大小,放进施了隔离咒的盒子。
云颐接过盒子微微打开一条缝,朝里看了看,秀丽的脸部轮廓瞬间被打上一道光线,他被里面浓烈的光明元素刺了刺眼睛,神色被光影分割的意味不明:“你把自己的力量转赠给他人,就不怕别人用这些来对付你吗?”
融珏看了过去,觉得他的顾虑很有趣:[不怕。]
“那如果有一天我叛变了,要把你捉住怎麽办?”云颐用手比划形容,“把你关在一个大笼子里,里面没有床没有灯,黑漆漆的。”
[你做不到的。]天使道,[因为我永远不会输。]
云颐一看天使这幅高冷的模样便莫名心慌,微微眯眼道:“永远不会吗?”
天使点头。
云颐:“……那你会死吗?”
天使觉得宿主的思维天马行空:[如果死了,我会被再创造出来的。]
云颐微愣:“为什麽不是复活?”
[我的名字是融珏。]天使平平淡淡的说,[那个创造出来的第二个我不会叫这个名字。祂是新生的,祂是我,也不是我。]
祂不是神,而是神的附属品,死後是没办法在圣源复生的。
天使面对过的危险不是云颐能想象的,但千帆岁月与无数血腥只将祂打磨得更加强大,这柄雪白的刀刃足够冰冷锋利,至今没有东西能将祂折断,以後也不会有。
只要祂不死,那便是永生。
但云颐心里仍然一紧,对那个可能性感到慌张。
天使神色中流露出一丝意外,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担心祂的安危,也是第一次,有人将祂放在被保护者的位置。
可惜,在这位大天使面前,敌人不逃跑就不错了。
宿主的眉头微蹙,看起来和平时充满笑意的轻松表情有些出入,带着与外表不符的惆怅,天使静静看了一会,觉得碍眼,冰冷的指尖抚平了他的眉心的褶皱。
“我永远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