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一向是难啃的骨头,居然也有低头的一天。
但是当他的视线转移到玛格丽特宽大衣服下瘦骨嶙峋的身体又得意的露出一个笑脸。
再难搞定的人在饿了这麽久之後也会忍不住求饶,巴弗米特对于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他低低笑着用手背滑动着玛格丽特脸上的皮,幽默的开口。
“亲爱的,我们之间有什麽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呢?来吧,把你要说的东西全都告诉我吧,只要你愿意和我坦诚相待,我保证会像之前那样待你。”
玛格丽特也微笑了起来,她偏着头将脸贴近巴弗米特的手。
“别在这。”她说。
“德拉斯还在这里。”
巴弗米特听了这句话明显有些兴奋,他擡头瞪了站在一旁的德拉斯,挥挥手让他下去。
德拉斯一走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亲爱的,有什麽想要告诉我的尽管开口。”
他尽力让自己看上去温柔不少。
玛格丽特缓缓拉下他的手。
“去书房吧亲爱的。我什麽都会说的。”
巴弗米特对于玛格丽特难得的情趣感到满意,他率先起身朝着书房走去,玛格丽特紧盯着他,就像一只鹰盯住了猎物。
窗外雷声滚滚。
她微笑着跟了上去。
巴弗米特站在书房里绅士的为她拉门,在她进门後将门轻轻掩上。
他在乌云密布的天空里走向窗边的那把巨大的主人椅。
玛格丽特紧跟在他身後,他们一起绕过了那张桃花心木的办公桌,在巴弗米特回头准备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之时,玛格丽特猛的抽出袖口的那把匕首一刀捅进了巴弗米特的胸口。
咔嚓一声的闪电之後是暴雨倾盆而下,巴弗米特不可置信的倒在那张象征着切斯特顿身份的椅子上,他怒目圆睁,不可置信的擡起手又跌下。
电闪雷鸣里,玛格丽特将插在巴弗米特胸膛的匕首拔出,蓬勃的鲜血溅了她一身一脸,还有些溅进了她的眼睛里,叫她下意识闭上了一只眼睛。
巴弗米特倒下了,玛格丽特却并不放心,她又擡起手多捅了几刀。
在这场净化的仪式里,玛格丽特只为了泄愤。
这一刀是为了他对她的折磨,这一刀是为了自己的天真。
一刀接一刀,巴弗米特,巴弗米特!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好打发,你知不知道我曾经有多麽无知又贪婪,只要你为我提供优渥的生活条件我就愿意为切斯特顿卖命,但你不该,你不该瞧不起我,你不该把我当做任人摆布的挂件,把我看成一个不敢反抗的布偶,你不该,把我献出去,那时候我们的梁子就结下了,你不该,不该折腾我,打骂我,侮辱我,更不该提到玛姬,最不该,最不该逼我吃那该死的,和你一样该死的馅饼!
我只求吃饱饭後过上体面的生活,我为了这样的日子付出了我的所有,但我从没伤害过你,是你,是你一步一步将我逼到绝境还要拿我嘲讽泄愤,又是你,是你不肯放我离开还要看我朝你谄媚的嘴脸。还是你,是你窥探我,逼迫我回想起我最不愿意回味的过去,是你,巴弗米特,全是你一手改变了我,你就该去死!
在玛格丽特的欢愉里,突然传来一丝不和谐的音符。
“啊!——”
雷声滚滚也掩盖不了一声女人的尖叫。
玛格丽特猛然回头,借着闪电那一瞬的强光,黛拉躲在门缝後捂着嘴,震惊的看着屋子被划亮後站在那满脸是血还高举匕首的玛格丽特。
而玛格丽特湛蓝的两只眼睛反射出掠食动物一样的幽光。
她举着匕首没动,黛拉则感觉自己颤抖的脚像在地上生了根。
玛格丽特迅速从巴弗米特袖口抽出魔杖毫不犹豫的对着惊恐的黛拉施展了一个混淆咒後又不放心的施展了一个一忘皆空。
她本来以为德拉斯拿了戒指就会去找黛拉聊聊,谁知道黛拉居然上来了,德拉斯肯定听见了那一声尖叫,他一定在赶上来的路上,从楼下到楼上只要几分钟的时间,一切就快来不及了。
玛格丽特迅速脱下沾满血的外裙用它在巴弗米特身上擦了又擦堵在巴弗米特的胸口,又猛的举起桌上的雕塑将椅子背後的窗户打碎,形成一个人能穿过的破洞。接着她毫不犹豫的拿起匕首朝自己脸上划了一道,那是一道极深的口子,从左脸斜着向下蔓延到右胸口,一瞬间血流如注,她疼的眼前发黑,但是要快一点,再快一点。玛格丽特已经听见德拉斯上楼梯那咚咚的脚步声了,她立刻将匕首从窗户的洞口里远远抛出去,又把巴弗米特的魔杖踢远。
然後她躺倒在巴弗米特身上,放心的昏了过去。
一片洁白里,一个脸上带疤的女人沉默的坐在病床上。
周围围满了人,有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也有魔法部官员,还有圣戈芒的医护。
很多人都在问着她什麽,但她只是空洞着双眼,沉默的应对着一切。
直到医生将所有无关人员全部赶出病房,一个护士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亲爱的,别想太多,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你的伤口。可怜的孩子,你严重营养不良,脸上伤口虽然愈合了,但是你的身体还需要静养。“
玛格丽特颤动着干裂的嘴唇。
“谢谢你。。。但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