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番外:幽灵警校组的日常21
“应该就是从那一次开始的。”景光笃定地说。
他永远也忘不了柊被组织的人强行注射药物之後,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的样子。
心脏疼痛的问题在玛克的那一针之後得到了缓解,但不知道什麽原因又添了头疼的毛病。
组织的人似乎认定柊头疼的症状是因为他在试图反抗组织的精神控制,于是更加变本加厉地加大了用药量。
直到被班长送到医院之前,柊已经因为头疼的问题连着好几个月没睡过一次整觉。
即便是在医院里,柊的睡眠仍旧很差。
医生给柊的吊瓶里加了安眠的药物,但因为只是正常病人的量,对于连组织大剂量的药物都已经开始産生耐药性的柊,完全没有任何效果,最多就是给柊的身体平白增加了更多负担。
半夜的时候,柊昏昏沉沉的醒来,一睁眼就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窗台附近的地板。
床头灯亮起。
然後他就听到柊在叫他的名字,“Hiro——”
景光心头一颤,早已一片死寂的心脏仿佛再一次剧烈地跳动起来,声如擂鼓。
听到这一声Hiro,原本无聊地瘫坐在地板上的两人,也突然冲到了柊的身边。
——柊能够看到我们了吗?
——柊能够听到我们说话吗?
——我们其实一直都陪着你呢……
然而越是这个时候,三个人反而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像是怕惊扰了这场飞鸟般的梦。
柊一脸紧张地跳下病床,检查完门锁又去确认窗外和留观室房内各处,“你怎麽来了?是任务结束了吗?你来见我会不会有危险?”
景光隐隐感到有些不对,他下意识伸出手试图拦住对方毫无意义的警惕,就见到柊忽然打了个寒战,全身僵在原地,随後缓缓地丶缓缓地回头看向窗台下方的地板。
一瞬间,景光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随後他听到自己嗓音极为艰涩地开口——数次-书词
“柊……你在看什麽呢?我在……这里啊,就在你床头这边……”
他不知道在柊的眼里,到底是怎样的景象,但他却再一次见到了,柊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的样子。
像是所有的感情都被抽干,只剩下没有灵魂的空壳。
这时候,松田和萩原先一步冷静下来,走到诸伏景光的身边,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掌下的肩膀微微发着抖,但他们从来都不是喜欢自欺欺人的人。
“应该是幻觉,”松田尽量平静地叙述这个事实,“北川他只是在自己的幻觉里见到了身为卧底的你。”
“松田,你可以揍我吗?”诸伏景光倏然间擡起眼,“我们再试一次。说不定这一次柊就能看到我们了。”
“小诸伏冷静,先冷静,”萩原语气温和地劝导,手掌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後背,“共感只是我们单方面地接收柊的感官和强烈的情绪而已,之前已经试过很多次了——他看不到我们,也没有办法共享我们的感受。”
“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我们可以再好好分析讨论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麽别的办法。”
“我没有不冷静,”景光扯了扯嘴角,“之前我们不是分析过吗?每一次我们能够成功和柊共感,都是柊的情绪最为激烈或者身体承受巨大痛苦的时候,那麽现在不就是一个实验的好机会吗?”
“共感産生的前提,可能是因为巨大痛苦或负面情绪造成的灵魂不稳定,这也是我们之前的假说之一啊。”
“那为什麽不能赶紧尝试一下?”
第一拳落在景光身上的时候,他的眼前就出现了另一个自己——和自己穿着同样一身衣服,但胸口却开出一个血洞,面色青白,满脸死气的自己。
幻觉中的自己一边展露出温柔的笑容,一边却又用冰冷的枪-口指着柊。
数次-书词
“我恨你,柊。”数次-书词
他听到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