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叫什麽名字?”
玛克锲而不舍地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但柊却只是紧咬着下唇,目光涣散地,剧烈挣扎着身体。
金属制的实验床被砸出巨大的咚咚声。
“不——不要——”沙哑的哀嚎自北川柊喉咙深处压抑地迸出。
越来越多的不明药物被强行注入北川柊的体内,配合着电流刺激。
冷汗滴滴答答自实验床边淌下来,北川柊已经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湿透了全身。
下唇早就被咬烂,为了防止他咬到自己的舌头,北川柊的口中又被医用纱布塞住。
渐渐地,北川柊的挣扎终于变得微弱下来,然而他口中的医用纱布也开始渗出鲜红血色。
玛克连忙解开北川柊上半身的束缚,将他的身体扶起,以免他因为自己吐出的鲜血灌入气管而窒息。
医用纱布取出後,更多地鲜血涌了出来,泼洒在床边的地板上。
实验室内只剩下北川柊虚弱的喘息与偶尔的呛咳声。
即便此时,柊仍旧睁着眼睛,目光空洞,神色呆滞,惨白的脸上只有染血的双唇鲜红到刺眼,被按压住的身体偶尔不受控制地抽搐几下,像是一台坏掉的,无法再啓动的机器人,偶尔闪过几道接触不良的电火花。
如果所谓的活下来就是这样的。
那麽“不允许自杀”,确实可以算作最为残忍的酷刑。
那一瞬,松田甚至觉得自己和萩原的死,可能没他们以为的那麽勇敢。
如果他和Hagi还活着就好了。
如果他们还活着。
他曾以为自己不是那种会後悔的人。
松田伸出手,眼睁睁看着柊的血液一滴一滴从他虚无的手掌中心径直穿过。
“那个苏格兰是北川的家人吗?”
是兄弟?还是父母?又或者是从小一起长大,生死之交的幼驯染?
无论如何,那个人对北川来说一定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松田想。
萩原摇摇头,笑容苦涩,“不是,只不过是柊警校时候的同期而已,本质上跟你我一样。”
“不,应该说那两个家夥比我们还要过分,一毕业就找不到人了。”
“柊甚至只敢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翻出他跟降谷的照片出来看。”
“——柊从来都没有亲人,他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