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宅子距离火锅酒楼不远,走巷子也不过半盏茶,姜桃走着就能回去。
店里的客人零零星星都走了,姜玉清瞧着还剩最有一个客人坐在角落里,背对着她,坐了许久却也迟迟不走。
姜玉清在柜台前又等了片刻,转头瞧着外面天色越来越晚,这才擡步走上前。
“客人,咱们店要打烊了,要不您明年……”姜玉清走上前,这才看清楚,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姚峥。
空气在这一刻仿若静止了。
二人相视片刻,姜玉清眼睫微颤,她走上前,从姚峥手里拿走了酒盏:“世子回吧,我要关门了。”
“听闻你要离京,何时走?”姚峥微醺地望向她。
姜玉清愣了一下,抿了抿唇,心底暗骂长安这个大嘴巴。
“年後。”姜玉清直言道。
“你还会回来吗?”
姜玉清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头那一丝震动:“这不关世子的事。”
“你该走了!”她拿着酒盏,大步走进了後厨。
姜玉清停在院中,沉寂了片刻,仰头将酒盏里的酒水尽数吞咽。
辛辣的酒水灌入喉咙,热辣瞬间传遍胸腔,乃至四肢百骸。
她洗干净酒盏,再出来时,姚峥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那一刻,眼眶不可控制的酸涩,眼泪湿润了眼睫,姜玉清走过去,将桌椅摆放整齐,用抹布将桌面的酒渍拭去。
姜玉清出门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没什麽人了,雪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姜玉清落了锁,手里捧着两坛酒,走进了巷道里。
四下无人,静的可闻落雪的“沙沙”声。
就在这时,一柄剑忽然从旁窜出,凛冽寒光闪过姜玉清的面庞。
她来不及多想,随即拿手中酒坛来挡。
“哐当”一声,酒坛碎裂,酒水洒了满地。
“常宽!”姜玉清目瞪口呆,她若没记错的话,常宽不是早被打入大牢了吗?
他是怎麽跑出来的?
“姜玉清,总算是让老子找到你了!你害老子丢官成为阶下囚,给我拿命来!”常宽眼底闪过一抹狰狞,随即提剑朝着姜玉清砍来。
姜玉清想也不想,转身就跑,她脚下一软,整个人趔趄着栽进雪地里。
剑从後面劈下来,姜玉清慌乱地闪到一旁,连滚带爬地往前逃。
“救……救命!来人啊!”
她正欲起身,紧接着脚下踩空,再一次摔进了雪地里。
剑光凛凛,朝着她劈下来。
关键时候,梅花印记的剑柄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月下的雪光反射在剑刃之上,散发着凌厉寒意。
“常宽!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越狱!”姚峥双目冷冽地望向对面,宽硕的影子投在姜玉清的身上,让人莫名心安。
常宽冷笑:“你们不让老子好过,老子也不会让你们好过!今天我就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两人的剑迅速缠斗起来。
“锵锵锵”的剑刃打斗声,在漫天飞雪的小巷中显得格外激烈突兀。
一番激烈打斗後,两人迅速分开,姚峥回头担忧地看了一眼姜玉清。
这一幕落在常宽眼中,他双眼微眯:“喂!”
姚峥随即瞪向他,就见常宽飞起一脚,将酒坛的破碎一角踢向姜玉清。
姚峥想也不想,立刻上前护在了姜玉清的前面。
下一刻,常宽一剑刺入姚峥的胸口,姚峥立刻单手握刃,阻止剑刃往里刺的更深。
鲜血顺着他的掌心和胸膛,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留下一片刺目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