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之早,顺教已经来到了顺安城。
她心中打定主意,便回府去寻顾闯。
顾氏要真接下顺安,除却屯兵,以武安治,最紧要的便是记名登册。
生者著,死者削,将顺安城民登记在册,按来说,高恭占据顺安多年,此等大事,当早已造册。
可是,高宴却说没有,说什么顺安疏于关照,关河南北而渡,记民着实困难,因而手中无册。
记民一事,便成了头等大事。
顾淼趁机便提议,让她带人往西,经河,唐二县记名。
往西山峦起伏,二县路遥遥,可惜,顾闯手下能信的人,此刻不多,便应了下来。
顾淼当天下午,点了人马,便要出发,临时前,她唤来了赵若虚。
赵若虚被晾得够久了,乍听顾远唤他,心中微惊,当真有些“受宠若惊”,见到顾远,只垂头抱拳道:“但凭顾兄吩咐。”
“你可听说过顺教?”
赵若虚沉吟片刻:“在突兰时,未曾听闻有顺教作乱,可在下四年前,自河东北行,途中确实见过顺教徒,当时,见过他们施粥的竹棚。”
顺教眼下的名声不差,赵若虚却说“作乱”二字。
此际若是劳动顾闯查探顺教,难免打草惊蛇。
赵若虚是个“外人”,又是个聪明人。
顾淼颔首,道:“这几日,烦劳赵先生想想法子,四处打听打听顺教。”
赵若虚抬头,心中一惊,顺教竟已到了顺安城。
此处原是高恭的地界。
从前偶有耳闻,顺教似乎从不涉足关隘。
但顺安城是关河之口,如此重地,顺教这些年大有长进。
他抱拳道:“在下自当竭力。”
日影西斜。
高檀在顺安城外见到了肖旗。
十里凉亭,举目望去,是西面遥遥几座山丘。
肖旗一眼看见了他衣领上覆盖的白纱,惊诧道:“有人伤了公子?”
不知为何,肖旗脑中率先想到了顾远:“是顾家的公子?”
顾远?
高檀低声一笑:“自然不是。”
他与顾远因为玉笄不欢而散后,二人之间,一直客套生疏。
回想起来,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一件小事,一柄玉笄罢了,当夜他竟动了气,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动了气。
顾远,小儿心性,脾气鲁直,既说了“萍水相逢”,他也不能真当了真。
高檀自嘲地一笑。
肖旗忙问:“公子在笑什么?究竟是何人伤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