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到狗
公园里的叔叔阿姨都回家之後,茍子涵才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
“走,吃点好的去!”
涂冲还以为他要吃啥,只见他转身直奔最近的麦当当,要了20个大鸡腿。
点完还问:“你吃点什麽?”
涂冲看他眼睛亮晶晶,也要了一样的。
一会儿取了餐,茍子涵左手一杯气泡噼啪响的冰可乐,右手一个金灿灿咬一口嘎吱响大鸡腿,看起来快乐得要飞起。
吭哧吭哧几口一个鸡腿全塞嘴里,腮帮子鼓鼓地一动一动。
咕涌了好久,也没咽下去。
又咕涌了一会儿,用半杯可乐给顺下去了。
茍子涵看着剩下那19个鸡腿,说:
“麦当当不行了,一年比一年难吃。”
“我小时,那才是真好吃。”
“咬一口汁能滋出来,现在这是啥?”
俩人面对桌上39个鸡腿沉默了会儿,茍子涵站起来说:
“不吃了,走吧。”
说着扭头就往外走。
涂冲看看桌上的鸡腿,扭头茍子涵已经推开了店门,还是找服务员要了袋子打包。
出门看见茍子涵手揣裤兜站在马路旁边,一动不动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走到他近前一看:
满脸都是泪水,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
两人心里都认为这次必定成功,回到涂冲住处,并排坐在一张长沙发上,沉默了好久。
还是茍子涵先擡头,问:
“死不死?”
涂冲没有说话,拿出剑来,往他手里送。
茍子涵没有接,把涂冲晾那儿好一会儿。
涂冲擡起眼看他,用眼神询问。
茍子涵拿过剑,抽出来,把剑尖送到涂冲脖子那边,犯贱般随手抖了抖:
“这……”
剑尖好像沾到了涂冲的脖子,血“唰”一下就淌了下来。
两个人都定住,再擡头对视:
涂冲眼中燃烧着渴望的烈火,
茍子涵瞳仁大张,恐惧席卷了全身。
涂冲激动起来,控制不住灵力,一下就变回白发及地的妖孽模样,伸手握住茍子涵握剑的手,蛊惑他:
“来,不要怕,这剑很锋利,一下就好了。”
恍惚中的茍子涵,被他握着手,剑尖一点点挪到了涂冲心口的位置。
涂冲眼睛里闪着攫取的光芒,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心怀鬼胎诱人堕落的妖精。
此时,这个妖精还用那种缥缈的丶魔幻的丶诱人犯罪的声音,慢慢儿说:
“来呀,弄死我啊~弄死我,这一切都解脱了……”
茍子涵轻易就被他诱惑了……
但也在同一时间,被他陌生的样子吓住。
他的身体不听使唤,脑袋里清晰地知道这是一只妖精,一只正在索命的妖精。
手自己颤抖起来,“咣当”一声,利剑落地。
涂冲看他如此废物,愤怒了,死拧着茍子涵的手,拉他到眼前,恶狠狠瞪着他。
茍子涵发现他的眼珠飞快变淡,变成琥珀色,接着瞳仁竖起来,成为两条直线。
随着手腕上力度收紧,这双眼睛变成血红的颜色——
此刻的涂冲,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暴走状态的恶鬼,令人战栗。
茍子涵的恐惧达到极限,脑子里那根弦“嘭”一下崩了。
恐惧到达极限,就会变成愤怒。
茍子涵的怒火噌噌蹿起来:
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