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子涵也不客气,一共也就几户人家,上门就吃,吃完买东西都不还价,打算下山之前把身上剩下那点儿现金全花了。
一时间皆大欢喜,茍子涵和涂冲人见人爱。
除了孙家不待见他们,村里的爷爷奶奶看见他们都乐得合不上嘴。
晚上,天刚擦黑,茍子涵和涂冲回到小屋。
吃得太撑了,得消消食商量商量接下来怎麽办。
俩人刚坐下没多久,卖给他们腊肉的那个冯大爷就抱着铺盖上门了。
冯大爷进来看看他们铺满稻草的土床,笑眯眯说:
“我就知道你们晚上没被子,给你们带来一床。”
“这是留着给我儿子他们过年回来用的,你们先盖着。”
大爷真是急人所急,茍子涵连忙接过被子,千恩万谢。
冯大爷坐下来跟他们扯了会儿闲天儿,好像刚想起来似的,笑眯眯随口说:
“哎~你们不是找孙大头他媳妇的下落——”
茍子涵立马就坐直了,凑到冯大爷脸前。
冯大爷眼神一闪:
“你们可不容易呀,爬这麽高的山,找个几十年前的人……”
茍子涵恨不得趴他脸上,但竟然就没有下文了,这位冯大爷又开始东拉西扯……
涂冲轻轻笑起来,加入聊天,跟大爷拉家常,几个儿子几个孙子,过年孙子回不回来……
茍子涵既急又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明白涂冲在干啥。
唠了几分钟闲嗑,涂冲凑到茍子涵耳边,低声说:
“还有现金吗?”
茍子涵一摸兜,真就一分不剩,全买了土特産。
慌乱中他满身乱摸,灵机一动,伸手把钻石耳骨钉取下来,塞进涂冲手里。
涂冲看看手心里bulingbuling的耳骨钉,又看看冯大爷已经黏在耳骨钉上的眼神儿。
转手递给他:
“等过年你小孙子来,给他拿着玩儿。”
冯大爷“诶呦”“诶呦”叫起来,做出推拒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耳骨钉还是到了他手里。
冯大爷把玩了会儿耳骨钉,往兜里一揣,笑说:
“孙大头死了以後,他家就想让那个小媳妇改嫁给孙锄头……“
”那女的死活不愿意。“
”後来他家就收了两千六百二十七块钱彩礼,把她嫁给来收皮货的老马了。”
茍子涵好像被噎着了,好半天没能说出话。
涂冲问:
“那个老马叫什麽,哪儿的人?”
“不知道啊,当年都叫老马,说是闸阳人。五十多岁,瞎一只眼。”
“怎麽彩礼还有整有零?”
“那谁知道……我们寻思是他身上就这麽多钱。”
涂冲思考了会儿:
“你是……听人说的?”
冯大爷拍胸脯:
“那哪能,我亲眼看过婚书!要不我能知道这麽清楚?”
……
冯大爷走了好久,茍子涵也没能缓过来,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