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再三,觉得涂冲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又这麽照顾自己,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
呲牙笑嘻嘻:
“那个……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涂冲有些迷茫:
“唔……”
茍子涵眼神闪烁,鼓起勇气来:
“那个……内什麽……”
“我有个朋友,也跟你这样……大热天也不出汗。”
“一开始我们还羡慕他,後来他身体不好去看医生——”
“老中医说……不出汗是……虚……”
涂冲没听清:
“什麽?”
茍子涵无奈,只好把字咬实了:
“肾虚,肾阳虚。”
涂冲的脸扭成一团。
茍子涵看他脸色,还努力找补:
“医生说也不是什麽大问题,多注意保养就好啦。”
又上下打量涂冲:
“等咱们忙完回长觉,一块儿健身……”
涂冲还陷落在自己肾虚的判词中……一时间有些神思恍惚……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看看茍子涵热得就差吐舌头了,悄悄运起法力。
过了不到五分钟,茍子涵“呀”一声,笑道:
“你也怕热嘛,汗比我还多。”
“原来刚才是没到极限。”
涂冲把额前被汗浸湿的留海扒拉开,不看茍子涵,从鼻孔里“嗯”了一声。
茍子涵讨了没趣,只好自己去旁边蹲着。
小皮卡在盘山公路上一圈儿一圈儿转,转着转着温度越来越低。
两个小时之後,茍子涵不仅重新穿上T恤,还抱起手臂团成一个团,胳膊上晒红的印记还没下去,寒毛已经竖起来了。
这时,小皮卡偏离柏油主路,拐进旁边一条更宽更大的水泥马路。
车停好,两人跳下小皮卡,看着眼前的刘家冲,大吃一惊:
他们原本以为在海拔一千来米的山上,刘家冲应该没有前坡村建设得好。
没想到,放眼望去,一座座都是两三层的小别墅,整个村子看起来跟度假山庄似的。
两人一眼就看见村里最高的建筑上飘着国旗,国旗下几个鲜红大字:
刘家冲村党群服务中心。
刘家冲一看就比前坡村有经济实力,村委会办公大楼六层高,进接待大厅都得上二十多级台阶。
管户籍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看到涂冲的名片和公函,二话不说噼里啪啦在电脑上打了好多字,擡头告诉他们:
“当年从杨家坪搬来的三户人家,其中一家已经在2012年搬离了刘家冲举家进城。”
“还有两家留在杨家坪:一家做药材生意,长年在外经商;另一家是药农,生活过得挺不错。”
接着,给了他们这两户人家的具体地址。
茍子涵特别高兴,也顾不上冷了:他跑了这些天,从来没有这麽顺利过。
刚出接待大厅,就围着涂冲蹦了好几圈:
“涂哥,你真是我的福星!”
他们一路打听,顺着村里的大路往里走。
路过村超,马上拐进去,出来就穿了一模一样的黑色冲锋衣。
先到做药材生意那家别墅前:大门很气派,但落着锁。
茍子涵扯着嗓子喊人。
一个路过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大姐停在几步远的地方,看茍子涵喊了好一会儿,才大声跟他说:
“没有人,别叫了,不在家。”
茍子涵对比自己年纪大的女性特别有信心,立马跑过去,甜丝丝叫了声姐:
“姐!他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