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和狐狐的亲切会晤三
茍子涵已经凑到条案前,姑娘只得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茍子涵试着转了两下石磨,果然就有茶粉从小磨盘的缝隙中簌簌而下。
他觉得很好玩儿,一下来了兴致。
二话不说,拿起旁边的茶叶罐,“咵嚓”一下,倒了半罐在磨盘上。
扎个马步,气沉丹田,甩甩手臂,小马达一样“嗖嗖嗖嗖”转了起来…
转得那麽快,茶室里像卷起了一阵小旋风。
磨出来的茶粉,本就又轻又细,被这小旋风一卷,腾腾地就飞了起来。
一旁的姑娘突然“阿嚏!阿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发簪都震落一支。
茍子涵扭头去看,看见姑娘狼狈地从地上捡起发簪来,脸庞红红,眼圈儿也有些红。
茍子涵想:可能是喷嚏打狠了。
只得讪讪住了手,坐回自己位置上。
案上的茶壶杯子都落了层茶粉,姑娘又打了好几个喷嚏,只好全部撤下去,重新摆过。
姑娘再进来时,已重新补了妆,脸上还是有些不自在。
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知道是不是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姑娘再没有再和客人互动,只自己操作讲解。
给他们演示“七汤点茶法”,每个手法都配有讲解,并吟诵典籍:
“量茶受汤,调如溶胶”“击拂既力,珠玑磊落”…
差不多十几分钟,才点出一大碗茶来,而且这一大碗茶大半碗都是泡沫。
接着拿出一只长柄汤勺,舀了些泡沫,分在两个小碗里,捧给涂冲和茍子涵:
“古人喝茶只喝这茶沫,不喝下边的茶汤,他们认为茶汤比较浊重,茶沫才是茶的精华。”
茍子涵看着碗里这堆沫沫,觉得像打发的刷锅水,实在很难接受。
但一转头,见涂冲很自然地端起碗来,一口一口喝了。
客人都喝了,请客的没理由不喝。
茍子涵深吸一口气,端起碗来,脖子一仰,一饮而尽。
跟吃药似的一口闷,啥味儿也没尝出来。
姑娘显然已经放弃从茍子涵这边得到有效反馈了,只对涂冲报以温柔的微笑。
“茶文化渊源流传,意涵丰富,茶不仅可以用来喝,还可以用来作画。”
说着又调出一碗深色泡沫,拿出个小小勺来,舀出些深色泡沫,在白色泡沫上一点一点雕琢,好像要作画。
这实在是个细致活。
茍子涵从早上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又喝了茶,饥饿感越来越强烈。
姑娘正屏息凝视,用极小的勺子,将深色茶沫点在浅色茶沫上,形成一座座写意小山。
只听得“骨碌碌”“骨碌碌碌碌”……一阵一阵肚子叫……
手没控制好,抖了下,在尚未成形的画面上落下很突兀的一勺……
茍子涵见她停下,抓住时机说:
“不是说有茶点吗?”
见姑娘低着头不说话,找补说:
“有喝又有吃,顾客美滋滋。”
姑娘只得停下来,出门去问。
一会儿工夫,工作人员端着茶盘,摆上好几盘点心。
狗子连忙去看,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