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茍浩然笑着说:
“宋管家对姑奶奶感情很深,姑奶奶不在之後,他就辞职了。”
“爷爷这边又离不开人,我们也担心,索性就搬过来了。”
茍子涵吃惊:
“你们现在都住爷爷这里啊?”
茍浩然笑着点点头。
茍子涵陷入迷惑中:
姑奶奶大前天突然车祸去世,这才几天,在这边几十年的宋管家就走了,爸爸大哥他们全搬过来了。
未免……太快了吧……
他环顾四周,观察进出的服务人员,发现都是爸爸那边的佣人,爷爷这边原先的一个都没看见。
难道说……以前这栋别墅里住着的人,只剩爷爷一个了?
茍子涵觉得这事值得琢磨琢磨,无奈脑子不好使,到底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只好放弃。
转头对一盘虾饺用心。
吃完一整盘虾饺,觉得还欠点儿,一擡头,正好和茍浩然的眼神儿撞上。
茍浩然第一反应是躲开。
但茍子涵直截了当地,有些委屈地问:
“哥,前两天我打你电话你怎麽不接?”
茍浩然显然愣了一下,接着夸张仰头做回忆状,好像已经记不得发生了什麽……
这时,茍子涵听见房间角落里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嗤”。
轻到什麽程度呢?
按理说,它轻得一般人应该听不见。
但茍子涵从小天赋异禀,听觉比普通人灵敏得多。
才隐隐约约捕捉到了这声带着轻蔑的“嗤”。
他循声望去,看见那个角落里坐着茍伟轩。
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茍伟轩,正低着脑袋聚精会神玩手机,似乎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麽。
茍子涵在他身边来来回回看,并没有发现第二个人。
茍伟轩双指如飞,显然很投入……
那可能就是听错了。
这也是常有的事。
——这时候,茍浩然恍然大悟道:
“哦,那不是,姑奶奶出事了……”
“太忙太乱,什麽都顾不上……”
不等茍子涵说话,马上问他:
“你腿伤得严重吗?”
接下来,兄弟俩就茍子涵的腿伤进行了一系列无聊而漫长的对话,直到大家都被郑女士的声音吸引过去。
方若熙不知道什麽时候坐到了茍健旁边。
郑女士坐在他们对面的贵妃椅上,左腿压着右腿,左胳膊肘压在膝盖上,脸放在手心。
这个姿势很好地凸显了她常年运动塑造出的健美身形。
她拔高了声音,慢条斯理问:
“那个青花瓷落地花瓶,怎麽给挪到楼梯平台上去了?”
“本来就是角落,还放那麽大个花瓶,可不光剩下聚煞了。这爷爷能得好?”
又环视四周,目光落在茍伟轩身上:
“别光说坏风水。这放在楼梯上,孩子们上上下下,万一磕着碰着,後悔都来不及。”
这话寻事的成分就比较多:
茍老爷子身体不好,湖滨别墅前几年修缮的时候特地装了电梯,现如今楼梯基本是个摆设,没什麽人用。
郑女士本也不是为了个花瓶,她是见不得方若熙像个女主人一样安排家里的东西。
尤其现在他们才搬进来几天,方若熙连老爷子的东西都挪动了,好像她已经是湖滨别墅的女主人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