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峰遇狐二
茍子涵天生喜欢滑雪。
明明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就是喜欢雪,但凡有机会,就得滑一滑。
且上头,上了滑道就满心欢喜,恨不得立刻再来一次。
他觉得这是因为继承了郑女士的关外基因:
咱,原本就该是条在草原上驰骋的关外汉子!哈!
晚上的滑雪场没有什麽人,除了初级场,只有一条高级滑道还开放,其馀大跳台之类都没有开灯。
在一望无垠的夜色中,脚下灯火辉煌的高级滑道,好像一条发着光的缎带。
茍子涵全速前进。
遇到弯道也不转向,一跃而起,腾跨三个弯儿,稳稳落地,“嗖”一下直到终点!
肾上腺素飙升,爽!
这条高级道,正常滑下来要十分钟,这回总共才用六分钟!
好爽!
再来一次!
他拎着滑雪板撒丫子往缆车跑,一辆缆车刚刚滑出接驳点,正在上升。
二话不说脚下加速,下蹲,起跳,成功一脚迈进车厢!
刚要给自己喝个彩,发现轿厢角落窝着个大爷,看起来有些奇怪。
滑晚场的人本来就不多,这个大爷没有穿滑雪服,只套了件老式军大衣,身材瘦小,领子外头露出半张脸,满头白发,一脸皱纹。
眼睛凹陷在皱纹里,细细一条缝,几乎找不着。
茍子涵对他産生了兴趣。
一屁股坐到大爷旁边,热情招呼:
“大爷,晚上好啊。”
大爷擡头看看他,没有说话,低下头,往军大衣里缩了缩。
轿厢不断上升,已经悬在空中,开始“吱吱呀呀”缓慢前行。
茍子涵上下打量大爷,笑问:
“大爷,这麽晚您还出来逛啊。”
大爷微微擡了擡头,从鼻孔里敷衍:“嗯”。
茍子涵的好奇心越发旺盛。
贱嗖嗖往大爷身边欺了欺,非要和人家聊:
“大爷,您是就住这里,还是来玩儿的呀。”
“大爷,你年轻时候是干什麽的?当兵的吗?”
大爷想往後躲,无奈已在夹角,避无可避。
僵持片刻,只得从军大衣里探出脑袋,反问:
“你是做什麽的?”
声音意外很年轻。
所谓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茍子涵挺起胸膛,自豪道:
“我是唱歌的。乐队主唱。”
大爷:
“哦。”
茍子涵等了会儿,大爷竟然没有往下问!
便笑得跟花儿一样,恨不得凑到大爷脸上,自告奋勇:
“大爷,要不我给您唱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