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佑捧起杯子来,喝了口咖啡,咂摸了下味道,这才看着远方,做出同情的样子:
“我这个兄弟,说起来呢,是金达开二公子……但实际过得……挺不容易……只有我们知道他的难处……”
“啊?”
“我俩从小一个家属院,茍家和我家就隔着一栋楼……我爸,也是金达开股东。”
他举起三根手指,在孔一诺眼前晃了晃:
“茍叔叔娶过三个老婆。”
“子涵他大哥,就现在那个金达开总经理,是第一个老婆生的。”
“子涵是第二个老婆生的。才十几岁,父母就离婚,他跟他妈走了。”
“茍叔叔现在的老婆,学舞蹈的,才二十多岁,又生了一对龙凤胎。”
(茍子涵是个弃子,谈不上家世没有多少钱。)
孔一诺反而很开心:
原来也不是那麽高不可攀,有希望!
眼睛里燃烧起爱情的小火苗——
把贺天佑对兄弟的底线都要烧穿。
就在此时,看台上响起一片赞叹:
“啊!”“快看!”
两人顺着大家手指看向远处:
只见一只橙光四射的茍子涵从大跳台上高高飞起,快到抛物线顶端时,干净利落一个後空翻,越过气垫,稳稳降在落地坡,消失在人们视线中。
孔一诺跳起来大喊:
“NB!哥哥NB!”
完全没注意到:
跳起来时带倒了那杯送给贺天佑的咖啡。
贺天佑低头看着手上残留的咖啡液,一时间怒从心头起。
孔一诺刚坐下,就说:
“子涵呢,人挺不错,讲义气,关键是孝顺,特别丶特别孝顺。”
孔一诺听出这话里的话来:
“特别……孝顺?”
“嗯!他和他妈关系特别的丶极其的好,让往东绝不往西。”(妈宝男)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孔一诺陷入沉思。
贺天佑一看有戏,再接再厉:
“我俩一直到初中都是同学,他成绩一般,初中毕业就没再读,在他妈公司里挂个名儿。”(没文化学历低)
“平时就喜欢玩儿,滑雪丶攀岩丶拉丁舞丶射击丶篮球,运动细胞特别好,到哪儿都是焦点。”(不务正业)
孔一诺犹豫了会儿,试探着问:
“他和以前的女友相处得久吗?”
贺天佑翘起嘴角:“他没谈过恋爱。”
孔一诺不相信:
“怎麽可能?”
贺天佑转过头,直白笑道:
“你别看他一米八几,心理上就是个小屁孩儿。”(不成熟)
“心思都在家里……就是孝顺丶特别孝顺!”(妈宝,特别妈宝,毫无主见)
海拔六千多米的寒风,裹着细碎小雪花吹来,围着孔一诺转了好几圈儿,把她吹得心里凉哇哇。
她低头想了会儿,到底才大二,相信爱情能治愈全世界的年龄,豁然起身,握拳:
“那我就是第一个!”
扭头对贺天佑,眼睛圆溜溜:
“我要追他!学长,给我加油吧!”
说着“噔噔噔”往看台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