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侍婢就端上来鲫鱼豆腐汤,几道清炒时蔬和一碗圆子羹。
李玚跟在後头,擦着手进来。
傅深提了杯酒,佩服道:“大丈夫也!”
李玚亦提杯而起,笑道:“为夫者,能屈能伸。”
——
祺和九年,幼小的李昀迈着短小的步子跑进泰和殿,小奶音不断地喊着:“母後!母後!”
後头的嬷嬷急得很,喘着气道:“殿下您慢些。”
小短腿在殿内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沈书清的影子。
他丧着脑袋,手里绞着衣角,做不语状。
身旁的嬷嬷看了着急,忙劝慰道:“殿下别急,娘娘应是有事出去了,很快就回来。”
“朕的小阿恒怎麽了?”李玚刚下了朝,踏进殿内,笑着问道。
衆人齐行礼。
李昀一看见李玚,就跑过去扑进李玚怀里,咿咿呀呀地叫着:“父皇!父皇!”
李玚弯下腰,抱起李昀,掂了掂:“好像又重了些。”
他寻了把椅子坐下,环着李昀问道:“刚才为何不高兴?跟父皇讲讲?”
“今日太傅夸了我,说我《千字文》背得好。我一下了学就来找母後,想跟她说太傅今日夸我了,可没找到她。”
李玚想到沈书清方才在朝堂上,和衆臣群战舌儒的样子,脸上不禁扬起一抹笑。
“父皇你笑什麽?”
李玚回过神,耐心道:“父皇替阿恒感到开心。那你背一遍给父皇听听?”
“好。”李昀笑呵呵的,从头开始起背。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坐朝问道,垂拱平章。”
“坐朝问道,垂拱平章……”李昀顿住了,挠着脑袋,怎麽都想不起下一句。
停顿之际,只听见殿外传来一声:“爱育黎首,臣伏戎羌。”
沈书清已换回宫服,金袍玉簪一样不落。
她笑着进殿,张开双臂:“小阿恒,母後回来了。”
李昀笑着扑向沈书清。
“阿晗,他方才找你,差点急坏了。”李玚起身,扶着沈书清坐下。
“母後听见啦。小阿恒被太傅夸奖了,是不是?”
李昀笑着点点头,眨着圆圆的大眼睛问道:“父皇,‘晗’是什麽意思呀?”
“跟李昀的‘昀’一样,是日光的意思。”李玚笑答。
“那为何我叫‘阿恒’?”
李玚捏了捏李昀的小脸,抱着他答道:“因为你和母後,是父皇的朝朝暮暮,心之永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