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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定四(第2页)

沈书清托着脸,静静地注视着火堆:“在西京时,你要自持身份,不能行差踏错,不能逾矩随心。但是在这里,你自在,明朗,心随风动,无拘无束。”

李玚听言,没有接话,而是问了句:“还吃吗?”

沈书清摇摇头。

李玚轻轻地放下羊腿,扇了扇火,烧得更旺些。

“会不会有些浪费?”沈书清问。毕竟是在军营里,所用皆不容易。

李玚温和地笑着,眼底闪过一丝悲怆,“这是将士们专门留给你的。”

“你们吃了全羊宴?”沈书清错愕,顿时清醒。

李玚没有否认,依着火堆搓手。

轻松明快一扫无馀,沈书清的心一下变得沉重。

全羊宴。

只有临出征,战外敌,军中才会行全羊宴,以震军风,壮军心,图大捷。

在她昏睡的短短几个时辰,长西军的命数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怪她总觉得今夜,李玚兴致不高,所问所答都略略几语。她还以为是太冷了,他不愿多开口。

如果是今日她同李玚讲了一番话,让他改变了决定,从而改变了整个长西军的生死,她会自责。

“什麽时候出发?”她还是问了出来。

李玚眼眸深沉,不敢看她:“三日後。”

“好。”沈书清不知怎麽安慰,手不浸捏紧了斗篷。

她试图让气氛松快些,说道:“我也可以上战场。我师从义父,你还没见过我的厉害呢。”

李玚笑了笑,正视前方:“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你上战场,我会分心,而且也没有让你上战场的道理。”

沈书清知道他没心思说这些,遂闭上了嘴。

李玚目色遥望西边,乌蒙壮兵驻扎之地,“阿晗,在今夜前,我还不惧担心。可当我看着将士们的眼睛,我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

“我很害怕。”他说道。

沈书清理了理他被风吹乱的额发,细声道:“李将军数次出征乌蒙,从无败绩。”

李玚苦笑着摇头,仍沉着声:“这次不一样。勘探的探子来报,乌蒙此次,势如破竹,派的都是最精壮的兵,堪有决一死战之势。”

“我怕一切葬送,救不了长西军,救不了伽兰关,救不了西京。”他叹道。

重重高贵的身份,看似荣华,实则是无形的枷锁,世人不知其中囹圄。

越想要,越害怕落空。

“我刚决定替苏府平冤的时候,我也很害怕,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害怕还没做到就自己先陷入了危险,害怕到最後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我还是做了。”沈书清擡起头,平静地叙着。

她从怀中掏出李玚托付给她的白玉玦,捏在手心:“我一个人走到了这里,可你不一样,你身後有长西军,有陛下,也有我。”

她摊开李玚的手掌,把玉玦安安稳稳地放了上去。

“这枚玉玦,我已带去佛寺祈福平安,现在还给你,不要忘记你对我许的承诺,它会保佑你和长西军的。”

李玚哑言凝视着手中的白玉玦,映照着灼灼烈火的光芒。

他细细抚摸着玉穗子,而後将它贴身放好。

沈书清安静地蜷缩在他身边,垂眸凝思。

赠她衣裙,烧火烤肉,夜览星河,都是他折戟沉沙的告别。

如果她不问,李玚不会说。

所以他没有睡,一直在等她。

她突然有些後悔,在西京时,没有相伴得再久些。

那时以为往後日子很长,抱着侥幸,妄图任性一些。

到头来发现,连表明心迹的机会都不曾有。

她侧过身,弯下腰注视着李玚:“阿浔,若你平安归来,我有话要同你讲。”

“什麽?”李玚被勾起了兴趣,话中有了些色调。

沈书清埋下头,抠起手指:“没什麽,等你回来再告诉你。”

李玚凑近了些,沉重的鼻息打在沈书清的脸上:“如果我现在就想听呢?”

沈书清缩起脖子,离远了些:“现在不说。”

“不会是什麽‘生死相许’之类的话吧?”李玚笑着问。

沈书清头摇得像拨浪鼓,双颊染上了一点绯红,“才不是呢。”

李玚挂着笑,深情地注视着她,而後偏过头,看起这烂漫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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