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快一点。”宋叔叔宽慰着她:“你是直接从学校跑出来的吗?怎麽没叫小迪跟你一起?”
“他……”温芒支支吾吾答不出来,所幸宋叔叔也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加快了汽车速度。
快到小区的时候,温芒拦着宋叔叔不让他把车开到姥姥家单元楼下,而是直接回他们自己家,温芒给出的理由是,她只是想逃学,不是因为姥姥出事。
“叔叔阿姨,你们快回去吧不用管我。”温芒推着他们往家走。
宋迪父母对她这种无厘头行为也没抱怨,只是笑着说她下次不能再这样,让他们担心一场。
温芒一路跟着他们上楼,本来想确定他们反锁了门再走,却看见了站在楼梯间等他们回来的宋迪的奶奶。
按理说奶奶不应该现在出现的,现实世界里,是宋迪的父母遇害後,奶奶接到警察的电话,才从乡下匆匆赶开。
她早到了好几个小时。
温芒想不通中间出了什麽差错。
“妈?”宋迪的父母也很惊讶,老人一声不响地跑过来,难道是出了事?
在衆人诧异的目光中,奶奶却身体後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和宋迪再次见面已经是兵荒马乱的一个小时後了。
他们一起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对着抢救室门口发呆。
“抓了吗?”温芒问他。
“抓了,”宋迪说:“只是害两个警察受了伤。”
“你动手没有?”温芒又问。
宋迪没有直接回答,他的後脑勺抵着背後的墙壁,闭着眼睛回想当时的场景:“他们趁警察不备就想来杀我。”
後面发生的事情,即使宋迪不说出来,温芒也能猜个大概。
“你……”
“没关系的。”宋迪知道温芒想说什麽,他转头看着温芒,说:“这只是一个梦。”
“哦。”
“能用这种方式报仇,也算满足我一个心愿吧。”宋迪说:“当年我父母死後,那群人也被判了死刑,他们犯的事太多,不差我父母这一件,让他们就那麽伏法,给我一种我父母是白死的感觉。”
温芒觉得此刻的宋迪有些陌生。她认识的宋迪是平和通透的,性格和他父母如出一辙,可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浑浊,透着浓重的杀意。
她清楚他这种情绪的由来,却也紧张。
温芒垂着眼看向自己的手心,此刻冒了汗,只能擦在膝盖处的牛仔裤上。
“那等奶奶出来,我们就逃出这个世界。”她说。
“好。”
缴清费用的宋迪父母回来後坐在了宋迪旁边,他们疲惫地捏着眉心,跟温芒说:“谢谢你小芒,今天多亏你了,要不是你突发奇想逃学让我们赶紧带你回来,说不定他奶奶就来不及抢救了。我们已经给你姥姥打了电话让她来带你回家,待会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要。”温芒坐在座椅上,说:“我要陪着宋迪,我也要看着奶奶出来。”
宋迪父母拗不过她,想着两个孩子感情深互相惦记,也就让她留了下来,他们重新给姥姥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并承诺事情结束後会亲自送两个孩子回去。
时间迅速流逝,等奶奶被从抢救室里推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後了。
“没事,幸好发现的及时。”温芒听见医生这样说。
宋迪坐在椅子上没动,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这次,爸爸妈妈和奶奶,他都救了下来。
温芒跟他并排坐着,看着宋叔叔和阿姨跟着急救床回了病房。
等周围再次安静,宋迪说:“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