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诗绮回到原本她与外婆一起居住的小房子。
根据外婆生前的遗嘱,她继承了外婆所有的财産——一间小房子,和价值七万元的动産,这些对现在的她来说,既轻如鸿毛,又重如泰山。
大理石地板上浮映着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光斑,施华燊坐在沙发一旁的藤椅上,絮叨劝说她不能单独住在这里。
她抱着抱枕窝在只够两个人坐的沙发里,盯着斑驳光斑发呆,对燊的话置若罔闻。
“何诗绮,我现在在同你说话。”
“听不见,我聋了。”
说不到几句,二人开始吵起来,然後越吵越凶。
诗绮阴郁多时,早就需要一个发泄口。
而燊这段时间忙到脚不沾地,还要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看她,了解她现在的情况,身心疲惫不堪,同样需要一个发泄口。
只是不管何种前提,吵架总是伤感情的。
燊被气地直接站起来:“随便你,我不想再管你了!”
他擡脚就往门口走。
他这句话足够气愤,加上他的举动,大有跟她一拍两散的意思。
诗绮顿时慌乱起来,在他路过自己面前时,动作不过脑子地伸手握住他的手,接着慢慢收紧,不让他离开。
她手腕上的那颗浅灰色钻石在阳光中盈盈闪亮。
她依旧坐在沙发里,低着头,眼眶慢慢蓄满泪水。
在她伸手握住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原地长长地叹息一声,只觉自己输得彻底,爱她到这种地步,不过一个动作,气到火山爆发一样的怒火都能即时平息。
燊顺着她握住自己手腕的方向坐到沙发上,另一只手往後伸,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松松地揽在怀里。
“一定要在这里?”燊温声地问。
诗绮双手握着他的左手,目光落在二人交缠的手上,慢慢地点下了头:“我要在这里过年。”
“就我自己。”她补充道。
这就是燊最担心的地方。
诗绮擡头看他,说:“你可以在这里放摄像头。放满都行。反正你最爱用这招。”
话里话外带着一点阴阳怪气。
燊略带不满地骤眼看她:“小姐,你真当自己是楚门?”
诗绮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用美式英语说:“如果再也不能见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这是电影《楚门的世界》里,男主人公的经典台词。
放在当下的情景里,变成好可怕的一句话,叫燊听得心惊胆寒。
他思索数秒,仿佛是妥协般地摇摇头,叹息道:“算了,拿你没办法。”
“我去给你热杯牛奶,”他站起身,“看你喝完我再回去。”
诗绮知道他说的是要回施家大宅过年,而不是像方才的气话那样说再也不管她,她蜷缩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松了一口气。
五分钟後,燊从厨房出来,将那杯融了安眠药的热牛奶递给诗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