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言开了免提。
刘庭烽故意说:“诗绮,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是明目张胆地偷情?”
燊正在开一个投资会,只左耳戴着一只无线耳机,与诗绮的通话界面上,他将自己这边的声音静了音。
他一心二用,一边听正前方的高管对着投影慷慨激昂地演讲,一边听刘庭烽在电话那头挑衅。
这种直白的挑衅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他只关注诗绮的反应。
诗绮是何反应?她笑到险些拿不稳手机。
笑够了,她才擡起头看向刘庭烽,语调里还有一点未完的笑意:“不算,因为你是单相思。”
燊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低眸一看,手边的横线纸不知何时多了几笔扭曲凌乱的划线。他默不作声地翻过一页,随即提出投影上的一处数据问题。
刘庭烽叹一声,逗怪地出声:“魔镜魔镜,请你告诉我,如何能获得何诗绮小姐的芳心?我愿意奉献今生的一切。”
诗绮忍俊不禁:“你一直这麽会哄女孩子欢心?”
“只是在你面前想表现。”
“同你聊天总是如此轻松愉悦。”
“看来你同他在一起不开心,不如趁早离开他,同我在一起。”
诗绮笑到扶额。“你真是句句不离跟你在一起。”
“何止,我简直时时刻刻都想着这一件事。”
诗绮眼含笑意地静静看他。
眼前这位被宠坏的男孩子,十足少年心性,率真烂漫,一眼心动便要爱到底,不顾前景,也不管後路。
太过炽热纯粹的爱恋,同样意味着沉重且不可辜负,她给不了旗鼓相当的回应,只好抱歉。
那边的诗绮足有一分钟没出声,燊发觉呼吸不畅地扯一扯领结,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目光不自觉得阴沉起来,宛如天边滚滚翻涌的乌云。
将正前方滔滔不绝堆数据的那位高管吓得不行,停顿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他:“施先生,我方才讲的有什麽问题吗?”
“没有。”燊恢复平常的神色,“继续。”
又过了数秒,刘庭烽目光闪烁地问她:“你考虑的如何?”
“你又知我在考虑?”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
“你现在好似一只花孔雀。”
“可惜我不是真的花孔雀,不然一定开屏逗你笑。”
诗绮即时被逗笑,随後回应了前面的问题:“或者下世了。”她说完就站了起来。
“诗——”刘庭烽跟着站起来。
“刘监工,我要去做工了。”诗绮没给刘庭烽继续往下说的机会,“再见。”
一个“再见”,包含着两重含义。
刘庭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心底浮起被荆棘扎指的隐痛。
诗绮挂了电话,正要放好手机时,就见界面弹出一条短信。
是燊发来的短信,内容十分简洁:下世也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