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绮宽慰自己:早已被生活摧折得没剩多少尊严,但求真金白银落袋,唱几首歌,不算什麽。
唱完歌回到路嘉晟身边,听到他正在跟旁边的狐朋狗友说:“……琦琦跟别的女人不同,又乖又懂事。叫我一个月花二十万都多。”
狐朋狗友的口气好不艳羡:“让嘉晟捡了一个大便宜!”
路嘉晟大笑,伸手搂在诗绮的腰上。
当时诗绮正在给他倒酒,面上仍笑吟吟,心却想着此刻要是手里有毒,定要下到酒里,叫他喝个肠穿肚烂。
路嘉晟喝了酒,回去时,是诗绮开的车。
麂皮方向盘的手感一流,诗绮握住,从上圈轻抚到下圈,然後才问路嘉晟:“你回哪?”
路嘉晟喝了不少酒,一双桃花眼里盛着潋滟的醉意。他歪在副驾驶位上,风流地看她:“今夜同你一起,自然是去你那。”
回去後,客厅的灯刚开一盏,衣服就散了一地,起伏的声响比灯还亮。
次日,港城大雨,天色昏暗。
诗绮开着一盏柔和的台灯,坐在水流如注的玻璃窗前,专心完成本周的功课。
路嘉晟没离开,端了一杯冰咖啡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服饰设计资料,随便翻了几页,里面满当当的笔记。
他问:“不是念法律?设计也学得这麽认真?”
走珠笔一顿,她擡头望过去,见他平放在手里膝盖上的书,随後又回过身继续写:“有点兴趣,就买来看看。”
“你这不止一点兴趣。”路嘉晟看向另一旁堆满服饰设计的相关书籍,看上去都很专业。
“还好。”
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他们都没继续往下谈。
诗绮觉得跟他说了也是白说。
路嘉晟觉得她念法律正好,日後家里叫他学做生意,她还能帮上忙。要是学设计,怕是人要飞走。
他合上书,随意搁在沙发一角,转头去看诗绮埋头温习的身影。
她上妆和素面两种风格,上妆妍丽夺目,有时闪耀到他会怕自己抓不住她的手,素面清丽,如出水芙蓉,比玉不俗,叫人想永久珍藏。
此时的她随意扎个低马尾,鬓发搭在耳朵上,低着头书写。慢慢地,右耳的头发滑落,发尖搭在书页上,柔和的光线落在她的侧脸,似中世纪的少女油画,又似一个温馨的家的具象化。
路嘉晟痴迷地看着,突然动心地喊:“琦琦,我想同你结婚。我们结婚好不好?”
诗绮“噗嗤”笑出声,指尖的走珠笔未停,头也没擡。“好哇。我同你结婚。你去买只戒指来。”
“好,我现在就去,我现在就去。”路嘉晟激动地站起来,“你等我。琦琦,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我等你。嘉晟,我等你。”诗绮的话似哄小孩。她十八岁时,就已经不相信这一套了,何况现在二十岁。
路嘉晟冒着大雨出门。
直到大门关上,诗绮都未擡头看过路嘉晟一眼。
数日後,诗绮常看的八卦杂志上,刊登了一则八卦新闻:某某影视公司近日力捧的年轻女星,与路式集团的路三公子路嘉晟游艇约会被偷拍。
网络上的人还津津有味地讨论:年轻女星是借机炒作吸流量还是真想嫁入豪门?
诗绮看完,大笑一番,没空去算他们被拍那天,是不是路嘉晟说要买戒指同她结婚的那天。
上完本周的最後一堂课,诗绮整理好课文,开着一辆德国轿车去医院探望还在昏睡的外婆。
诗绮没什麽可说的,呆呆地床边坐了两个小时,然後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交了下个月的住院费,开车回去了。
回到屋里,诗绮坐在沙发上呷了一口玫瑰茶,就听到有人按门铃——是快送服务。
她收到一枚无烧红宝石戒指,取出来戴在白皙的手指上,如同这颗红宝石天生就该她拥有一样。
知她已签收,路嘉晟立即传来短信,通知她明日五点左右在家等他,他来接她去参加一个流金晚宴。
她故作生气地拨通电话闹了他一番,说:“怎麽不去找你的女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