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嫁于父亲时,还是高官之女,但是身子不怎麽好。那时翻了两座山头,走了五日,其中擡轿者日换三批。”
可是他们的父亲,原是一个穷书生的儿子。平日里过得拮据。
高官之女能看上他,其实是家门之幸。
可後来,罗家没落,三年後一家人都是音讯全无。没多久,晏家祖父也因病而终。
而那年,恰好晏承曜出世。
其实那时的晏承曜就被邻里视作不祥,後来父亲则是带着母子三人迁了居。其实晏承昱比晏承曜大了六岁,所以他也能模糊地想起些事儿来。
不祥之人,一辈子都在离别。自出生之日起。
或是更早。
晏承昱看向了青衣,上边忽地飞过一只黑鸟。他顿时就握紧起拳。
“好了,曜儿。风神回来了。”他捉过晏承曜的手,笑得比方才更要温柔。一时间,好似周围都静了下来。
他带着青衣,一步一步往来时路走去。直到过了村子,见到了一片竹林。
“明日才是风神诞辰,只是她让我们先来玩一日。”他道。
晏承曜这回倒是不明白了。
“兄长,殿中还有许多……”
“也并不是愿求一一都要过目。我们也仅是有了凡人所没有的寿数,说到底,我们与他们是一样的。”
晏承昱的话方说出口,青衣就盯着他。似乎在奇怪,这话,是他的哥哥亲口说出来的?还是说,他这会儿听错了。
二人漫步于林间,此时正是夕阳西下。
走了没多久,夜色也慢慢降了下来。而不远处,有人影正缓缓往这儿来。晏承昱只是量了一眼,便带着晏承曜往那儿走去。
“风神,许久不见。”
“武尊,我可盼着你来。庄里请。”她坐在驴上,戴着斗笠,手中拿着一盏灯。着衣则像月色星河披身。
风雷水火果真是闲人,怎麽看怎麽闲。
晏承曜就站在一旁,风神也不看他。
或以为是武尊身边带着的小仙。因为她也不识晏承曜的模样。
晏承昱倒也是看了出来,随即便开口道:“这位是…”
“阿珂!”只是还未说完,风神便喊了一句。她见姮珂来,立马就将二人撇下了。直接弃驴而奔。
这风神当真是热情。
扑向姮珂的时候,姮珂一个没站稳,差点要倒地。却被风神给扶住了。
斗笠的纱被风掀起,只见风神眉眼间带着丝毫不掩的喜悦。
“我可算盼着你了。这麽久不见,可是想我?”此言一出,不光是晏家两兄弟,还是跟着姮珂一道来的几位,都愣在了原地。
似乎从未听过这样的风神。
“欸?双尊到啦,那便一起进去吧。”其中有一游仙认出了这二人,便是大喊道。风神闻声才後知後觉地看向了晏家兄弟。
文尊?这麽一看二人确实相像。
原来是自己怠慢。
她又牵着姮珂的手折了回去,走到了晏承曜的面前。
“原来是文尊,我不曾认出。来来来,一会儿我应罚酒三杯,当赔不是了。”说罢她竟又搭上了青衣的肩,将他一块拉了进去。
晏承昱的肩头不知何时停上了一只黑鸟,只是他的脸上还是笑。却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真笑还是假笑了。
越往林里边走,灯火越发明亮。直到见到风神居所前,晏承曜都以为她住的是什麽木屋啊草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