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三人後背传来一个极森寒的声音。但仔细听的话,还是能辨出这是翎青的声。
于是三人齐转过了身去。果然是翎青,他身後是爻婴。
只不过,爻婴抱着一柄剑。
“无意冒犯上神,还望上神宽恕。”凌栖舟立马道,翎青却只是扫了他一眼。而後再将目光移到二人身上。
“我也并非是恶人,知道你三番两次来此,是为了这木头。人间来的神,你去取下一截给他吧。”翎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忽地就觉得这些年来,自己所守着的地方,竟是毫无意义。
“神木…可以吗?”
“可以。”
楚厌清思忖片刻後,取了一截下来。他没记错,神木确实能做人心。
翎青瞥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了晏凝渊心口的位置。尽管眼中一瞬触恸,但还是淡定地开口:“什麽神木。只是能重塑一个人的心罢了。”
当然,触上神血後还能塑任何的生灵。只是,他并不想说。
“自我记事起,多听有人用木制心的传闻。不过我并未见过。”楚厌清看着他。但翎青似乎在念着什麽。
许久,他才叹了声。
“取神木者,须真正心系需被补心之人啊。”
翎青神情有些厌,方才念的咒,不过是解开二人在岛上被缚住的术法。楚厌清临行前,他还送了个锦盒过来。
“就无须还了,这种花,我南域其实也并不缺,而每隔千年都会再生。就当是我送予天帝了。”翎青将盒子给了他。
楚厌清接的时候小心。毕竟是南域独有的圣物。
“不过呢,可万万不能将其入腹,还望天帝知晓呢。”翎青笑着,有那麽一瞬,楚厌清好似察觉着了一丝阴鸷。
也可能是错觉。
“谢过上神,我会与帝尊言明。”
“後会有期。”他缓缓地将目光移到了晏凝渊身上,话语微有些轻佻。而後转身便走。
留爻婴在此送客。
他或是不明,母神为何要特意与他们说这花不能吞之入腹。
“谢谢你,天上来的神官,你们来的时日里,我才见母神笑过。”
白衣笑着点了点头,将那锦盒收好了,又回过身往晏凝渊那儿走去。晏凝渊盯着前来的白衣,若有所思。
其实那焚心兰他好似见过,又好像仅仅只有一瓣。但也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我们该回去了。”
“嗯。”
二人说罢,楚厌清又转身看向凌栖舟。凌栖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都还没玩够。
楚厌清自然也不会等他玩够了再同行回去,便是与他同爻婴道了别。离岛之时,爻婴还说要交楚厌清这一个朋友。
楚厌清自然也是应下的。
术法失而复得,楚厌清似乎还有些不习惯了。
到人间时,楚厌清跟晏凝渊便打算在人间走上一程。顺便在人间逛逛也好。
“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夜上津蓝山,曾带回了一只羽。”晏凝渊有意没意地提了句,却让楚厌清恍然一惊。
“那羽是……”不言而喻。
是翎青衣物上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当然,也可能是谁将翎青的羽偷了出去。
“不一定是他,但也不一定不是他。”晏凝渊的眸黯淡了不少。
话语也变得冷了。就像是,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这一路上,楚厌清没了心思再看旁的东西。那夜里,浅青衣角,是谁人所露?那个猩红血阵,又是有关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