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
楚厌清不明所以。
“此事既已查明是鬼王所为,又何须让你担责。这几日来,你也累了,回殿中歇着吧。”天帝无心留他于此,却在他走时,又唤住了他。
似是想起了什麽事来一般。
“人间之事,暂不必你出面了。你手上要务且先交由尤文。”
楚厌清倒也是答应了。从殿中出来後,他才松了口气。
帝尊的用意,大概是他揣测不出的。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着帝尊那一念之间,还藏着什麽。
长夜无星月,似还有雨要降下。楚厌清也许早就倦了。
“帝尊。”尤文见楚厌清走後,便从一处梯中下来。只见他今日一身雪白衣袍,整个人瞧起来,与楚厌清怕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是想,文武这二尊会有你的位置。不想这歪打正着地得了一个。”
“帝尊说笑。不过,若无秦玄夜,这变数不会生。而文者,如今却是比武者更让人喜爱。”尤文一番话中,别有心思。
天帝瞧出来了。不过也不打算道破。
“吾有分寸。不过此坎于心,并非这麽容易解。”但他也知晓,楚厌清一日还存,这便还会回到他的手中。
这与苏轻离的决绝并不相同。
如今……
“不对。”他话锋忽地一转,是楚厌清几次的怪异。他方才也有所察觉。
“帝尊所言?”
“他的沧阳,不在身上。”历代武尊之所以百战不糜,就是因为神器沧阳在身。而楚厌清的种种行径,无一不在说明——自己身上没有沧阳。
他或是藏了起来。当然,这只是一个偏好的猜想。
若不是…
“那属下便去找…”
“你去跟着秦玄夜,楚厌清之事暂且搁置一旁也无妨。”他乜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容朝,他似乎在想着什麽。
尤文勾了勾唇。
竟是将容朝托起,随後走上那长阶。
天帝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外边的天色,方才在容朝的额上瞧到的是陨灵钉。既晏凝渊能拿出来对付容朝,那这种东西在魔界里必不会少。
他一直在等,等着某种契机。
但这或许并非他原本的心愿,可时过境迁,他又还能留有几分本心?
只恐怕一点不剩了。
长殿中,尤文在阶上的身影愈发模糊。天帝的视线也随着他而动。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天帝的视线中。天帝才拿出了一卷书来看,而後那卷书也自他手中焚起。
他看着那一团火,面上竟渗着一丝冰寒。但好似,又想起了什麽,有趣的往事。
不觉也笑了出来,那层冷意瞬时消失得无影。
“夜里,是星同月。也有你……”我一生都想护着的…人。
他想到这,不由得一顿。随即又掐灭了那一团火。起身走出了殿。
是夜,可今夜里。不曾见星同月,自然,也不会还有谁人伴于身旁。
可这麽长的时日,他都熬过来了。他又怎麽敢回头看身後的一切?
他的长睫轻颤着,到最後,却是紧闭上了双眸。唇角不觉勾起一抹弧度,是不易被人察觉的那种。
只给暗处的一双桃眸瞧了去,却不见其眼神中有何变化。或者是,其中恨意依旧浓。
但没过多久,那个人便匿了身影。或是渐融入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