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知是哪一步走错了,或许一开始,就是哪哪都错了吧。
宁知珞端起了自己的那杯茶来,因浓而稍带苦涩。
他又擡眸看向楚厌清。
还好,他是楚厌清。还好,他所思之人,是晏凝渊。
二人坐到了天色渐暗,楚厌清也没打算走。或许是茶水的苦涩,让他能稍微好受些。
入夜才辞,山路寂。却在林外见河中数十盏花灯游,河边坐着一人,束高发。一身灰蓝在月下竟显得格外好看。
也可能是他人原本生得就不错。
“河涧祈长佑,相顾望两知。”楚厌清走了过去,但那人似乎不意外。
“又上山来探故友?”蓝衣道。
“嗯。”白衣闷了声。
那人还是望着河中的花灯,年年是此。楚厌清方才所言,实而不错。长相佑,盼两知。
可他如何能忘自己所为?
“夜路难行,幸而有光。不早了。”浅意只有,让楚厌清先行。
“明白。那前辈,我便不再作扰了。”白衣自然没要多留的意思,下次也不一定能见上此人一面。
只有心中的某样念头,愈发重了。
是那时,这位秋前辈递给自己的那一张残破纸卷。其实,禁术于他而言,本该是一生不可触碰之物。
如今,只为心中一念。真的……值吗?
一路上,他的手不停地发着颤。唇微啓合,是在念着什麽。
那是他无法接受的痛感。
只记了两段,便致使他这般。若他日,将此法完全念出,他该是怎麽样的。
会死吗?
他擡头,天间不见月。只有些许星点,目光所触,却有许多被树枝给挡住了。
也算是无心观,但面上仍流露一丝笑意。那些……那些属于晏凝渊的,他触之不可及的过往该是如何的。
他是不是,也想捉住……
明明,这并不属于他。
回去时,整个人都已是昏昏沉沉。倒头便睡。
翌日晨。
衆神经帝尊传召,正往殿中赶。除了久不出的水神宁知珞,几乎都到齐了。
“不见厌清?”天帝问了起。
他以往每每传召,楚厌清都会到。而今却迟迟不见踪影。
秦玄夜量了衆神一眼,又走出来,还算恭敬的模样。
“禀帝尊,武尊如今正同晏凝渊在魔界。此二人,有私。”秦玄夜勾起了唇角,楚厌清如今在何处,于他而言,或许无畏。
只是当着衆神的面,将此话道出,他知道会有人不喜欢。
天帝的面上明显地皱了起来,他明知晓秦玄夜此一次会做什麽。却依旧放任。
“此事事关二界,吾还需同文尊再议。若无事,便都散了。”
他面带笑意,似乎还从容,秦玄夜只是浅勾起了唇。这会儿,天帝在想什麽呢?
“文尊。”他看着衆神离开,随後便沉了声。
“卿,候令。”秦玄夜直起了身,眼中藏着一丝无畏。就像是天帝现下来将他捏死,他也懒得躲了。
“自你飞升来,每做一事,皆非吾所想。你究竟,是何目的。”他也是直接了当,盯着秦玄夜那一双眼睛。
“若是我顺意,又怎样呢。您最不缺的,不就是这种人吗。”
“不管楚厌清如何,那也算是好。吾不会因这种小事就弃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