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近日糟心事不少。
“尊者,我们现下是如何?”
“你真的瞧见他二人跟来了。”楚厌清闷着声,那两人不见,他总也有责。
“确真。不敢有欺瞒尊者之意。”
“许是他二人半路折返了。”荀泂又补了一句。
“行,那我们也该回去了。”楚厌清眉心仍皱着,但总不能在此待太久。便是让他们都回去了。
或许是他二人真的是有什麽要紧的事回去了吧。
…也说不定。
待人都走了,他才转身往秦玄夜方走过的地行去。也没瞧清他是摸到了何处去,只是往前,确有一道隐蔽。
再往里走去,道极狭。似只能容一人过。
不知是走了多久,他才瞧见了里边的另一番天地。地上画着一张血阵,还猩红着。只是久看又是有了些陈旧的模样。
眸子瞥见了一根白偏青的羽,只是不像寻常鸟类。俯身拾起时,馀光瞧见了一人。
“谁!?”
那一抹浅青衣角倏地收了回去,楚厌清稍怔了一下。但也不打算去追了。
因为,追不上。
那夜里,他带着一根羽回了去。晏凝渊还未歇,他便是拿出来让人瞧了。
“你是说,这羽的主人,与津蓝山一事相干。”
晏凝渊语气依旧寡淡偏多,被他拿着的羽透着火光。而此时楚厌清的心思全在那个躲在暗处的人身上,那青衣的样式,倒是有些奇怪。
还是他原本没瞧太清。
“这东西留着吧,夜深了,忧虑过重便睡不下了。楚厌清。”
“嗯。这……你收着吧,也好。”
晏凝渊点了点头,将那一只羽收了起来。烛火的光还是微弱的,却是借着火光,他瞥见了楚厌清那稍泛着青的脸。
不知是不是让烛火光遮住了,他方才没瞧见。
“早歇吧,瞧你近来累了,明日同我出去…走走也好。”
“嗯。”
“你清瘦许多,楚厌清。”二人对坐着,而此刻两双眸都能映着对方。一点火光幽微,抵二人相望之意,竟久久难消。
晏凝渊的视线最先挪了出来,楚厌清也才想着起来。
走了两步又俯身下去,凑到了晏凝渊的额前,极轻地将唇碰了上去,又很快地往後退了一步。像是想要偷着一般将此送出。
“我想赠你,一世安平。愿顺遂。”楚厌清的眸可见虔诚意,皆被晏凝渊收进了眼底。
泛起意,心底乱。
“欲承言,但望休止。”
“左右是累了,早些歇吧。”楚厌清直起了身,收回了方才的神情。
“你不爱听?”晏凝渊撇开了视线,说这话也像是笑着。能想到楚厌清闻言後是何模样,可他就是想把事给做绝了。
日後若是楚厌清厌弃他也好,恨他也罢。他都不会再过于怨心。
“并非。”要往晏凝渊身侧过,只是这回他也不敢与青衣对视。
“话中有意,厌清明白。”
“是啊,只是你,我越来越看不懂了。”楚厌清三步并作两步走,只不过是往外边去。屋中总有一丝烦闷,到外头透透也好。
“读心最难,可万不能试着去看懂一个人的心啊。还是早歇了吧,如今的晏凝渊,至少还是喜欢楚厌清的。”
“瞧瞧月色,你先歇了吧。”楚厌清甚至不想回这一句话。
晏凝渊不出声,馀光倒也还能映见白衣的身影。
只叹月色寂,映山林静。
金殿前,二人缓缓行。红衣面色白,也愈显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