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记我,可我就後悔,你当时疼不疼,我也不曾问。”
“楚厌清,我还是喜欢那个,不用忧事的你,受了委屈会想哭的你。你现下说话,我只觉着沉闷。”
楚厌清闻声不语,只望着天上星月,馀光依旧能瞧见晏凝渊那苍白无度的手。还有那一圈咬痕。
想着的是,那夜来人。为何要将那种术法授予他。
想了许久,竟是困在了他究竟姓许还是姓秋这疑惑中了。这回怕也是想不出什麽来的,总算是作罢。
“进去吧,外边睡不了人。”他将目光挪到了晏凝渊身上,见他竟还在瞧着手,就开口道了句。
冷冰冰的话,他是从来也不会想到,这竟然会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
晏凝渊自然也无心瞧月,也很快起了身。跟着楚厌清进了去。
将门关了之後,他又凑到了楚厌清身边。白衣正要燃烛,却被晏凝渊抱住了。
他停了手,心也好似静了一下。忘了跳。
“楚厌清……”
“你今夜究竟是怎麽了?”楚厌清惑道。因为此人与以往大不同。
“我想你了。”晏凝渊的话音还带着些颤,只是他好想将话说出口。他好想永远都无顾忌地说话。
不想这麽多,可是这样,好难。
“有事藏在心中,不好受。”楚厌清只知他心中藏了事,让他不好受。只是,晏凝渊从来也都爱藏事。
“不好受也受着,不然也不会是心事了。”
他抱得紧,也不知何时发了颤。楚厌清的心更是跳得慢了,脑中也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这是他所识的晏凝渊吗?
“让我将灯燃起,好不好?”
“嗯。”晏凝渊松开了手,就这般在他身後呆呆地站着。楚厌清燃了烛,又去将窗关了。
折回来时,晏凝渊已经将衣物去了大半。楚厌清走过去时,便一直盯着一个位置瞧。
“你的心口,怎的……”
楚厌清看着那道伤,眸子有了些酸楚。是那夜,是他将晏凝渊弄伤的。
“与我身上这些疤痕一样,也算不上是新伤。”晏凝渊瞧起来是满不在乎,也没注意到楚厌清的稍稍变化。
因为,这算是另外一人所伤。根本无关楚厌清。
“今夜,就不必累着了。早些歇息吧。”楚厌清不忍触上,便只想着让他歇着。
晏凝渊的目光量了他一下,似是听不出他在说什麽。
“楚厌清,殊途同归,是不存在的。”
“我永远都信你,但‘殊途’二字,从来不是束缚你我二人的。”楚厌清坐了下来,面上似乎带着着急。
“你会後悔今日所言,我也必定,要经血腥铺过的路。那时,你该恨极了我这恶人。”
“今朝不谈来日话。”楚厌清直接将话撂下,瞧着像是气愤。
“我真的想你了。反正今夜,谁也都睡不着。”晏凝渊直接就不顾他的话,而是凑前去,亲了他的脸。
楚厌清整个人都带着怔。好像就这麽一瞬,有什麽化了一般。
他今夜的话,是否太过于决绝?
是啊。今朝不谈来日话,现下也不该忧着往後的事。
如今的晏凝渊,是他的。也要一直是。
再无多虑,便是抱过眼前人。落下一吻,至死不悔。
寅时方觉倦意上来,楚厌清便是将眸合上了。一旁的晏凝渊却未觉着乏,只是盯着上边,眸中多少露出了一丝冰冷。
“有些人,必须死。”
楚厌清闻声怔怔地将目光瞥了过去,而晏凝渊丝毫不觉。他的眼前,似乎还能映着某张脸。最後一面,竟是如此仓促。
到最终,与那人道别的话也未能说出口。
叫他……如何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