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晏凝渊当时竟不知要防一下。
“我抱着你好不好。”他又浅着声,面上并无任何神情。甚至还带着点木讷。
他想过,再在楚厌清身边留一年就走。可……
“你就这般待在我身旁?我不放你走了,楚厌清。”晏凝渊恍然想起,这不是他最初的念头吗?若是楚厌清不愿从,他便是杀之而留于枕边。
可他不会说话了,晏凝渊就觉着闷。似乎是,他的心意变了。
他是想要楚厌清过得好好的。
在上边坐了很久,觉着无趣了又走出了殿。他知晓,若是将楚厌清交给天界,白衣就能活。
只是这样的後果是什麽,他也十分清楚。
楚厌清醒来了还认不认得他,这也是他该顾虑的。唯有楚厌清,他不想失。或许他从来都该自私。
自那日後,他只有入夜时会到寝殿去。他常会纠结,楚厌清是不是也想要活下去,可因为他的束手无策,白衣再见不到天明。
会怨他吗?
难猜。
应是过了半月,他从外边回来,面上沾着血。神情依旧冰冷,衣物湿重,也瞧不出是否被伤到了。
他往寝殿走去,能见到楚厌清依旧安静地躺在榻上。一声不吭。
他自嘲了一下,而後直接泡到了那一池水里去。这副重生之躯,好像再不招那些黑气。
水是干净的。
还没等他久待,便是察觉到了殿外有个人。他捉过那身黑衣,穿到了身上便是直直的地往楚厌清那儿走去。
面上的戾气很重。在他嗅到了那人的气息时。
来者粗布红衣,正是秦玄夜。
那人自然也是轻松地将他的阵法给破掉了,慢步走了进来。瞧见晏凝渊时,他不禁挑起了眉来。
“你来做什麽。”
晏凝渊沉着声,那双桃眸带上了几分杀意。发上还带着水珠。
“你忘了什麽,我只是来提醒一下你罢了。”秦玄夜的眸子无一刻是离了那张软榻的。他想着一件事,一直都很想很想。
那便是楚厌清。
“我没忘,你可以走了。”晏凝渊再没想多看他一眼,转而就往楚厌清那边走去。
“我救。”
秦玄夜闷声一句,晏凝渊还是没有回头。
“用不着你。”
“我真的是无心伤着他的。”
晏凝渊闻声回头瞪了他一眼,杀意很重。红衣手上那串木珠子忽地就断了,他的眸子也对了上去,不过是弯弯的。
“脾气这麽大,不好。”
他擡脚走了过来,就任那些木珠子与玉兰白瓣混在一块。晏凝渊擡手拦住了他,只是秦玄夜压根就没打算停下来。
“你信我这一次,你心急,我也心急。他快死了,你不知道吗?”秦玄夜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刺。
让晏凝渊觉得疼。
他明明很想让楚厌清活,他也想看到白衣面上的笑,看到他眼底的柔。听他温声话语,在耳畔。
可他不愿让秦玄夜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