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积了尘,那座神像上,抹着血。也不知是谁的不满。
楚厌清用手轻碰了那神像,那层血还未干!他又立即将手抽了出来,揩去手上的那点红。
“你说这些人歇进庙中做甚。”
“赶路至城,入夜没地去。”晏凝渊在门边瞧见了一根沾满了血的红绳。又往那儿走去。
“不对,麒玉城中的文神庙夜里依旧有许多人来,他们若要歇息,肯定不会选这麽吵杂的地方。或是说,是瘟神得罪了什麽人。”
就算是後边闹了人心惶惶,那第一桩呢?
楚厌清说着才发现晏凝渊不见了,转身才瞧见青衣在门边站着。
“楚厌清,今夜还回去吗?”他浅浅道了句,地上还有些血迹,像是还未干的模样。
白衣闻声走来,瞧见那根红绳时,他的心蓦地一颤。奚玉璇跟费憬的模样忽地就浮现在了他面前。
此城离上次那个村落不算远,那费悟所言的庙,应当就是这儿了。很丑的神像,他也才想到,秦玄夜的神像同他的其实都可以说是半斤八两。
至于那个给费悟红绳的人,会是谁?他却是无从知晓。
“这是……”楚厌清又在不远处的偏门那儿瞧见了一颗碎金,太过于熟悉。就好像一见到这东西就能马上想起谁来一样。
他往那儿走去,果然没猜错了。
“符源。”晏凝渊用术法将这庙探了一遍,冷声道。又眯了一下眼,院中积雪掩埋了许多红渍。但是能在这庙里随意散落的金,任谁也不能猜错了。
那红绳,他没捡起。就让其待在这儿吧。
“帝尊早已注意到他了,近来他们在人间行事太过于猖獗。”楚厌清拾起地上的一块金饰,神色不算太好。
符源再怎麽样,都不可能直接跟秦玄夜对着干的。
思忖许久,都想不来这儿究竟是为何才变了这般模样。
夜里,长街上静若无人,可离庙最近的酒楼却十分热闹。一女子在上边舞着,赤足红衣,发上饰物瞧起来贵重。楚厌清也只是瞥了一眼。仍想着庙内的事,还有秦玄夜为何不肯来管。
晏凝渊安静地坐在桌旁,盯着台上女子。
楚厌清见状也是起了挑逗他的心思,就凑得近了。
“一直瞧着那儿?”
这麽近,倒是让晏凝渊红了耳根。不过只是一瞬就消了。
“这姑娘,生得好看。为何不可多瞧啊?”晏凝渊这才侧过了眸子来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又往女子那边看了回去。
面上始终带着戾,就只有方才瞥向楚厌清的那一眼。才是真正的,连他自己都不会信的神情。对那个人毫无防备地喜欢。
或许这会是往後,楚厌清杀他的唯一一把利刃。可他也认了。
“哦?”楚厌清自然不知他在想什麽,只是往前边望去。女子舞姿婀娜,生得也……
等等!这女子,是不是上次金安城所见?是楚厌清在哪儿见到过的。
这张脸,是什麽时候?又是如何再出现在他面前的?
“一直瞧也无趣,走吧。”晏凝渊也是坐得久了,便是想要走。
“还是多瞧一会儿吧。”
青衣方起身来,便被楚厌清摁了回去。又坐了下,晏凝渊擡眼一瞧,身旁这人的目光就盯着上边的女子瞧,眼中都快要容不下其他了。
“楚厌清。”他轻声问着。
“一会儿我在这放个阵,符源应当就在这儿附近。”楚厌清沉着声,晏凝渊闻言也点了点头。歌舞久久不停歇,看客也没想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