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多日了,楚厌清第一次这麽胆大。手从未安分过,缱绻着。底下的那双手,愈发无力。
待到晏凝渊真的一声都闷不出来时,他才停下。挑了挑他额前的发,面上的柔意未尽。
“怎的又不爱说话了?”楚厌清笑道,又在他颊上落了一道吻。带着点温意。
“……”晏凝渊不是不爱说,而是说不出了。也不肯再动一下。
楚厌清再到案旁,一瞧,茶都凉了。他又重新煮了一壶,晏凝渊则是坐在地上瞧他,看着怔怔的。
“来喝点热茶。”楚厌清眉眼弯弯,就坐案旁看着他。
额上浅青的印,细看之下,还是挺好看的。一点也不丑。
像是才想起,这是他自己画的。也是晏凝渊所说,念他的模样。
晏凝渊坐了好久,楚厌清也看了他很久。等到那杯茶又凉下了许多,晏凝渊方才起了身来。
瞧见楚厌清一脸乐呵的模样,他便是撇过了头去。
一时间,屋中茶香同花香飘着,楚厌清又给他重新倒了一杯茶。他接过来,一饮尽。
感觉不到烫的模样。
楚厌清挑起了眉来。
“不烫,真的。”晏凝渊像是想要解释什麽,但其实,那杯茶被他碰到时,就已经是冰凉的了。
他想要喝冷的。温热的,是否早就不属于他?
“嗯。”楚厌清点了点头。一壶茶,二人坐了半日,但谁也没再多的话。
窗外细雪飞,连着几日。
白衣站在檐下,看着细雪落。忽地闪过什麽念头,便是转身往屋里走去。
停在晏凝渊的跟前,瞧他看书看得入神,就没想作扰。他的玉兰香愈浓,楚厌清总是闻不够。
“做甚?”晏凝渊知他站得久了,开口问了声。只是那双眸子仍不舍得离开那书。
楚厌清闻声又转过了身去,往前挪了两步,又倒了回来。
“与你在人间,却是少往闹处走。不知今日可否邀你与我一同前去?”楚厌清又回身探出头来,手还捉住了那本书。
挡住了晏凝渊的视线,青衣才微微挑起了眉来。
“去哪?”
“去玩。”楚厌清说着还顺手将书拿了走,面上是不变的柔和。惹得晏凝渊眉眼弯弯。
牵上了楚厌清的手,却又久久不站起来。白衣在他面前,浅笑着。
“要玩多久啊。”晏凝渊缓道,仍是不肯松开手。
“今夜便回来了,不久。”那只手,真的太冷了。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就往那只手上看去,指节泛着红。
青衣闻言,没多久便站起了身来。手依旧是牵着白衣,馀光瞧见案上安然放着的书。不禁叹这一生颠簸,幸得与白衣相遇。
“那走吧。”
他的声也柔下了许多,像是不经意间,他也不曾觉。楚厌清则是攥紧了他,带着他走出了门。
案上摆放的还有那神像,当真丑陋至极。也不像神。
外头还下着雪,楚厌清撑着那把白伞,往晏凝渊那边偏。一点雪也不想让青衣沾到了。
“我第一次瞧你,你也是撑着伞来的。”晏凝渊笑着道。
他第一次见楚厌清时,白衣是干净的,从上到下,都一样。他很少见过这样的人,也认为这样的人始终都是心狠手辣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