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像神。”楚厌清淡声道了一句。
晏凝渊身前的结界缓缓消散,原来是方才闻声,楚厌清就将他隐了起来。只是这般,晏凝渊还是瞪着他,也有一丝的不可思议。
“你为何帮本尊。”
楚厌清伸出手,要将他接下来。
“因为我听闻魔尊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也因为……”
没说下去。
“因为什麽。”
“因为你生到仙尊的心里去了,仙尊不忍心让他们将你杀掉。”楚厌清见面就说这话,似乎飞升前说习惯了,只不过每次都只是说说便罢的,如今也是一般。无心之言。
晏凝渊捉过他的手,脸上有方才被划出的一道血痕。
手上也有血迹。弄到楚厌清手上时,他却是皱了会儿眉。
“帮你疗愈吧,此处离我以往修行的地方不是很远。”说着拉过晏凝渊的手,就像要将他拉到自己怀里。
“假惺惺。松开,这点伤还不至于让本尊死在这儿。”
“你都瘸了一只腿了,还逞能。”依旧是笑面,拔掉晏凝渊左腿上的利刺,帮他止住了血。
随即拉住晏凝渊的手,唇微啓合。转眼就到一处山洞中。洞内有些昏暗,楚厌清一挥手,即有明灯数盏。
“竟是带着毒的。”楚厌清笑着道。
晏凝渊不开口。有毒?有毒你还好意思说出口?那还不是拜你们这所谓的神所赐。
“魔尊身子可硬朗?我怕弄疼了你。”
楚厌清依旧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要不是人长得好看还帮了自己,晏凝渊现在就能把他给杀了。
“要疗就疗,少在这儿废话。”
“好。”说罢,楚厌清就将他身上的衣物除下,真就是浑身上下都是伤,且多为旧伤。
好似鞭痕。
很奇怪,魔界之尊,旧伤应可自行疗愈,不留迹的。怎麽他这伤不去除?
“看什麽,再看就把你眼睛挖下来。”晏凝渊当然不会这麽做,只是吓唬人的罢了。
“你不会的。”楚厌清也答得理所当然。只是这理所当然,让晏凝渊稍怔了一下。
用术法将新伤愈好,伤口便是立即闭合了。但仍剩了旧伤。晏凝渊一把扯上衣物,不让楚厌清再看下去。
“走了。”晏凝渊站起身来,腿脚也复了原。
楚厌清叫住了他。
“作甚,道谢本尊可从来不会。”晏凝渊沉声道了句。
“没有,我只希望魔尊能记住我,不要忘了。”
晏凝渊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山洞,返回魔界。
不再想那个救他的神,也没什麽好想的,是神就一样。哪个会真心待他?
回到殿中,侍女呈上果物,晏凝渊挑剔的拿了一个。坐在座上,好生无趣。没一会儿就眯起了眸。却不知他的这一切都能映在楚厌清的水镜中。
楚厌清折返天庭时,帝尊还特意传召的他。
“厌清,你来了?”
帝尊身旁没有人,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晏凝渊,是你救下了?”
楚厌清微微睁大了眼眸。罢了,有什麽事能逃得出帝尊的法眼。
“嗯。”
“也无妨,他一个魔物,确难与天庭抗衡。”
楚厌清在他面前,听得是恭恭敬敬。可是,若真不忌惮,为何又默许天庭诸仙私自围杀魔尊。
“帝尊,我想去凡间游历几年了。”天间清冷,倒不如人间要热闹许多。若是长久如此,他便怕是不再想回来了。
仙帝听着,点了点头。
凡尘三载,不过一瞬。楚厌清回到天庭的殿中来,是如散仙一般逍遥。
魔尊已经销声匿迹三年了。衆神都以为魔尊已经死了,是被毒死的,只有楚厌清清楚他还活着。
若是说天界除了楚厌清,那应当就只有帝尊知道他确实没死。只不过帝尊没有点破。
回来後,楚厌清便是多了个习惯。就是常常游历人间,帮农人干活。说是不求什麽,只求能有一口饱饭。村民也都乐意留着这高小夥帮忙。
有时会去逛酒家,怡酒几杯。如此也就过了十几年。
茶氲袅袅,楚厌清坐在那盯了半日。
“天间尊者下界务农,你倒是真出名了。”水神手执一把蒲扇,悠悠扇风。竹舍于人间远山之巅,并无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