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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清醒的轮回（第2页）

司夜痕随手将皇文的尸体丢到一旁，微微叹了口气，随後转身看向李然，眼中的复杂情绪愈发浓郁，“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李然此刻有些发愣，他原本以为皇文是司夜痕极为重要的一枚棋子，却没想到司夜痕竟如此干脆利落地结束了他的性命。

“怎麽，然然，吓到了？”司夜痕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一张纸巾，不紧不慢地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李然眼中光芒不断闪烁，显然是在努力消化这惊人的变故。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语气平静道：“所以，轮到我了吗？”

司夜痕没有回应，只是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然後轻轻拍了拍大腿外侧。

李然自然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可此刻的他，完全不想挪动分毫。

司夜痕也不恼，“什麽时候看穿的。”

李然深吸一口气，看着司夜痕，缓缓说道：“从罪岛开始，我就开始怀疑了。似乎有人刻意引导我憎恨这个世界。”

司夜痕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哦？就因为这个？”

李然苦笑一声：“当然不止。方虎的死亡，皇武的出现，老祖宗重伤。你的态度都很奇怪，仿佛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而且，你对我的容忍度变高了，换做以前，敢在你面前如此放肆，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司夜痕轻轻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赞赏的神色：“不错，观察力和判断力都有进步。还有呢？”

李然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你最近的一些行为，皇甜甜丶皇文的小动作，你不可能不知道，却又好像在故意引导着某些事情的发展。

我就在想，你到底想要干什麽？直到今天，皇文说出那些话，我才彻底明白，原来你一直在利用他，利用他的野心和贪婪，来刺激我，达到你自己的目的。

当然最关键的点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全书最大的反派。”

司夜痕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风雨交加的景象，轻声说道：“然然，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已经病了，病得很重，只有彻底毁灭，才能重新开始。

皇文他们想要重置世界，不过是想在旧的框架下修补，却不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烂到了根，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李然看着司夜痕的背影，“那木子然呢？在你的计划里，是你的棋子，还是你的……”

司夜痕转过身，目光温柔地看着李然：“你不是他，不是吗？”

“所以你让陆方把木子然的日记本给我，是存了试探的意思吗？”

司夜痕走回沙发旁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然然，过来。”

李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下。

司夜痕握住他的手，缓缓说道：“我不会杀了你，上一世木子然失败了，我杀了他并且承诺这一世放过他。但你来了，你不一样。

你让我觉得其实这样活下去也没什麽不好，只要你在我身边。”

李然擡起头，看着司夜痕的眼睛，眼中满是质问：“所以呢？把我当成宠物，当作平衡老祖宗隐子的解药？”

司夜痕没有回避李然的目光，坚定地点点头：“是，这是阻止世界重置的唯一办法。”

李然瞬间怒起，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手背青筋暴起，嘶吼道：“司夜痕，你哪来的逼脸？

你让我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丶友情的珍贵，又冷酷地将这一切从我身边夺走。

起初，我本是孤家寡人，无牵无挂，来到这个世界後，我有了亲人丶朋友，还成了小有名气的明星，我贪恋这份温暖，想着留下好好过日子。

哪怕你行事癫狂丶不可理喻，我都逼着自己去接纳。可你呢？从头到尾都没放弃那疯狂的计划，一步一步把我逼入绝境。

现在，你一句这样活下去也没什麽不好，就想跟我好好过了？你问过我了吗？”

司夜痕像是被李然的怒火灼痛，他下意识地擡手，似是想要抓住那只刚刚抽离的手，却又僵在了半空。

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我又何尝不想有别的选择……从知晓这宿命的那一刻起，我就被困在了这轮回之中，每一步都身不由己。

就像你说的，这是一本未完结书。”

李然怒极反笑，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透着几分悲凉：“身不由己？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操控着一切，玩弄着所有人的命运，现在倒成了受害者？”

司夜痕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他微微别过头，望向窗外暗沉的夜色：“你不懂，每一次睁眼就是新的轮回。一样的人，一样的事，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却又没变过。”

“所以呢？”李然眼眶泛红，他一步步逼近司夜痕，“我在原来的世界里浑浑噩噩，好不容易在这里寻到一点光，你却亲手掐灭它。

你千百次的清醒轮回，可我只有这一次，你可曾真正把我当过一个有血有肉丶有情感的人？”

司夜痕身形一震，他转过头，目光直直地对上李然的，那里面的挣扎与矛盾愈发浓烈：“我……”话未出口，却又被梗在了喉间。

他如何能说，在这场博弈里，他的然然早已不知不觉地在他心底扎根，让他在每一次抉择时都痛彻心扉。

李然见他沉默，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汹涌，他猛地转身，向着门外奔去。

呼啸的风声灌进耳朵，像是在为他悲戚的命运呜咽。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本能地想逃离这个让他心碎的地方。

司夜痕望着那决然离去的背影，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许久，他才如梦初醒般，喃喃低语：“然然……”声音飘散在风中，无人回应。

李然在街头狂奔，泪水模糊了双眼，过往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有亲人相聚的温馨画面，与朋友嬉笑打闹的欢乐时光，还有司夜痕……这一切，都碎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