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皇文轻声说道:“木子然,这事儿无凭无据,你怪不到甜甜身上。白朵那丫头的心思,啧啧,几年前你不就清楚了,说不定就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语气轻柔,却字字如针,刺得白家老爷子的心一阵阵地抽痛。
白家老爷子擡起满是血水和泪水的脸,眼神中满是哀求:“司夜家主,皇少主,我们白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弥补这次的过错。只要您二位开口,白家上下必定竭尽全力。”
李然回头狠狠的剜了一眼白老爷子,那眼神中的鄙夷与痛恨,犹如实质的利刃,直刺白老爷子的内心深处。
转过身来,再次直面司夜痕和皇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有无尽的嘲讽。
“白老爷子,你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恶心。”李然的声音好似裹挟着冰碴,一字一句都在这寂静的客厅内回响,“白家的尊严,在你眼中就这麽一文不值吗?
为了保住家族,你连自己孙女的命跟清白都可以轻易舍弃,如今又在这里像条丧家之犬般求饶,你可曾想过,白朵在天之灵看到你这副模样,会作何感想?”
白老爷子被李然这一番话怼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无从说起,只能无力地低下头。
司夜痕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上位,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停止了敲击扶手的动作,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身体微微後仰,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却并未言语,似乎在等待着李然的下一步动作。
皇文轻轻哼了一声,脸上的嫌恶之色愈发明显:“木子然,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白朵的死与甜甜无关,你要是再这样纠缠不休,别怪我不客气。”语气虽然强硬,但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心虚。
李然像是没有听到皇文的话一般,他的目光从白家老爷子身上移开,缓缓扫过客厅内的每一个人,最後落在白朵那冰冷的尸首上。
“白朵,既然白家容不下你,那麽就跟小爷走吧。”李然轻声呢喃着,那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再次擡起头来,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冲动与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到极致的坚毅。
“司夜家主,皇少主,白家与木子家主早有婚约,这事是定了婚契的吧。”李然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白老爷子,我木子然今日就以家主的身份兑现这场婚姻,白朵的事与白家再无关系。”
司夜痕听闻此言,猛地站起身来,眼中怒火燃烧,原本冷峻的面容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
“木子然,你可知道你在说什麽!”
他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走到李然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形成一种强烈的对峙局面。
司夜痕比李然略高一些,此时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李然,眼神中仿佛有实质的火焰在喷射,仿佛要将李然灼烧殆尽。
“白家与木子家的婚约,与你何干?你是什麽身份?需要我提醒你吗?”司夜痕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与不满。
皇文也站了起来,站在司夜痕身後,脸上的不屑已经被紧张和担忧所取代。
“司夜家主,您息怒。”白老爷子试图缓和气氛,但他的声音在司夜痕的怒火面前显得那麽微弱。
司夜痕没有理会,眼里只有不听话的小兽,继续怒视着李然,“你若敢强行兑现这婚约,我就让木子家族与白家一起陪葬。”
白老爷子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他没想到李然的行为会引发司夜痕如此强烈的怒火。他几次张嘴,想要说些什麽来缓解局面,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心中暗自懊悔,後悔自己当年与木子家签了婚契。
李然却毫不畏惧地迎着司夜痕的目光,眼神坚定如铁:“司夜痕,这婚契既然存在,白朵就是我的未婚妻,那麽她的事我就必须管到底。
白家小姐的身份不配找皇家要个公道,那麽木子家族主母的身份,可够?
至于你说的家族陪葬,若家族的存在不能主持公道,不能庇护家人,那确实也不该存在。”
“好,好一个木子然!好一个木子家主!”司夜痕怒极反笑,“这一身反骨终究是又养好了。”
司夜痕被李然这一番话彻底激怒,理智在怒火的焚烧下渐渐消散,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还没等衆人反应过来,司夜痕猛地伸出右手,五指如铁钳一般狠狠掐住了李然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李然顿时感觉呼吸一滞,脖子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眉头紧皱,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让,反而燃烧着更加炽热的怒火。
双手紧紧握住司夜痕的手腕,试图挣脱那只如钳子般的手,但司夜痕的力气极大,他的挣扎一时间难以奏效。
司夜痕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认错!”
“做梦!”
李然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声音因为脖子被掐而变得沙哑且断断续续。
擡起左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司夜痕的脸颊狠狠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这一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司夜痕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白皙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耳光声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司夜痕愣了一下,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腮帮子,那里传来的刺痛让他眉头紧锁。
口腔内泛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因愤怒而分泌出的唾液,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腮帮子处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紧接着慢慢鼓了起来,他怎麽也没想到李然竟然敢在这种情况下还手,而且还是扇了他一巴掌。
短暂的寂静之後,司夜痕的脸上涌起了熟悉的温柔笑颜,松开了掐着李然脖子的手。
刚刚司夜痕爆发的隐子已经影响到在场衆人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股危险而压抑的气息。
白老爷子瘫坐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仿佛看到了白家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