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听我说……”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苏然,多麽久远的名字,这是他曾经的小迷妹啊。
李然眼眶瞬间红了,他急忙冲过去,蹲下身子,将白朵扶起抱在怀里。
“白朵,别怕,我在这,我一定会救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神中满是自责。
此时的白朵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她紧紧地抓着李然的衣服,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李然轻轻地拍着她的後背,试图安抚她,可内心却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然,我从很早就喜欢你了。我白家是医药大家,普通的药对我无效,这个不是药,是诱隐。”
李然听到“诱隐”这两个字,心中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知晓“隐子”意味着什麽,那如果是为了引诱隐子的东西,一旦中了它,李然不敢想下去,这局是为他而设。
“白朵,你告诉我,怎麽解!”李然扶住白朵,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慌乱。
白朵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费力地擡起手,想要去触碰李然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就没了力气,只能无力地垂落下来:“苏然……不,木子然,对不起,是我不好,中计了。
我喜欢你,我不喜欢你哥,其实当我知道你当上木子家族族长的时候,我是开心的,这些年,这份心意一直藏在我心里,我从不後悔……喜欢你这件事。”
李然拼命地摇头:“别说傻话,白朵,你是被我牵连的。你告诉我,怎麽解。”
“木子然,你听我说,如果你解了,木子家与白家就全完了。”
李然的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他知道白朵说的什麽意思,但看着白朵那愈发虚弱的模样,心中犹如被万斤大石压着一般堵得难受:“白朵,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什麽木子家,什麽白家,你快告诉我解法,其他的我来想办法应对。”
白朵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努力地想要再多说些话,可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她仅剩的一丝理智:“木子然,你不懂……这‘诱隐’无解……目的是……引诱隐子爆发,你…不碰我…就不会受我……影响……。
木子家……是情欲,一旦爆发,………”
剩下的白朵不说,李然也懂了。
李然只觉得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每一下收缩都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疼痛如同一把把锐利的钢针,直直地刺入他的灵魂深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涌上喉咙,可他却浑然不觉,身体上的不适相较于心中那如油煎般的难受,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无数根钢针,扎得他的心肺千疮百孔。
白朵的眼角滑落一滴泪,那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李然的手上,滚烫得如同烙铁一般:“木子然,不要……不要冲动,给我你的血吧,……我……我想在生命的最後时刻……把心里的话告诉你,已经……很满足了……”
“不行!白朵,我绝不允许你就这样放弃!”李然抱紧了白朵,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
他抱着的仿佛不是白朵,安慰的也是在这个世界里已经破碎不堪的自己。
白朵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绝望的温柔,她张了张嘴,用力的咬上李然的手臂。
身体软绵绵地靠在李然怀里,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还证明着她尚存一丝生机。
李然闭上了眼,无默许了这番举动。
白朵艰难地吞咽着猩红,一些猩红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落在她的衣服上,将白色的礼服染上了朵朵红梅。
白朵的脸色愈发苍白,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的纸人,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青白色。
她的眼睛微微眯着,眼中的光芒黯淡而迷离,却努力地聚焦在李然的脸上,似乎想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然神……”白朵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断断续续地飘散在空中,“我……我穿这件礼服……好看吗?”
李然的心猛地一揪,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拼命地点头,喉咙像是被什麽东西哽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好看的,你一直都很好看,白朵。”
白朵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那笑容中透着无尽的凄凉与决绝。
她用尽最後一丝力气,缓缓地推开李然的怀抱,身体摇摇晃晃地朝着接待室边缘的阳台走去。
白朵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的眼神空洞而坚定,一步一步地迈向那无尽的深渊。
当她走到阳台边缘时,她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李然,那一眼仿佛穿越了时空,包含了千言万语和无尽的眷恋。
纵身一跃,白色的身影如同一只破碎的蝴蝶,在风中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