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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考察期（第3页）

他路过曾经和方虎丶雷青一起逃课光顾的小吃摊，那熟悉的香味似乎还在空气中弥漫，曾经他们在这里欢笑丶畅谈。

“老板，来三份不加葱，微辣。”

小吃摊的摊主依旧忙碌着，头也不擡的操作着。

“好嘞，稍等啊！”摊主熟练地将食材在铁板上翻炒，发出“滋滋”的声响，烟火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李然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摊主的动作，思绪飘远。

曾经，方虎总是会在等待的时候，不停地讲着那些从街头听来的奇闻轶事，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逗得雷青都憋不住放声大笑。

不一会儿，三份热气腾腾的小吃被摊主递了过来。

李然下意识地伸出手，触碰到那熟悉的包装，转身准备喊人。

微微一怔，才想起如今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轻轻地叹了口气，付了钱，拿着小吃走到一旁的角落坐下。

吃完後，李然站起身来，将垃圾扔进垃圾桶，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吃摊，然後转身，继续沿着街道前行。

再往前走，是那间他们常去的破旧台球厅。

李然站在门口，隔着布满灰尘的窗户，听到了台球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听到了里面人为了一个球的胜负争得面红耳赤，却又在相视的瞬间开怀大笑。

何其的相似。

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地上的落叶，也吹乱了李然的心绪。

夜色酒吧门口，熟悉的‘暂未营业’门牌挂在大门把手上，李然伸手轻轻触摸着那扇紧闭的门，指尖划过冰冷的门板。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他们在酒吧里为非作歹的画面，笑闹声丶歌声丶碰杯声交织在一起，成为了他记忆中最难忘的旋律。

“小然，是你吗？”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在李然身後响起。

李然的身体瞬间一僵，这个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即使许久未曾听到，却依然能清晰地辨认出来——是这一片街区曾经的地下之王，霸主。

李然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勉强的笑容：“霸哥，好久不见。”

霸主迈着大步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李然一番，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眼中的锐气早已被岁月消磨了不少。

“小然，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好。”霸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又似乎隐藏着些许遗憾。

李然微微低下头，避开霸主那关切的目光，轻声说道：“霸哥，我……”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些在司夜家的遭遇，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霸主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不好的事就不提了，陪一根？”

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根烟，递给李然，手止不住地颤抖着，那根烟在他指尖晃悠着，险些掉落。

李然赶忙伸手接过，霸主又费力地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火苗在风中摇曳不定，映照着他那张沟壑纵横却依旧坚毅的脸。

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烟雾很快被吹散。

“小然，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风光过，也落魄过，但从来没有怕过什麽。可现在……”

霸主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落寞与悲凉，“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力气也在一点点消失。”

李然擡起头，疑惑地看着霸主：“你生病了？”

霸主苦笑着摇了摇头：“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吧。以前做过太多错事，现在该还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命运的接受。“既然遇上了，就还是想跟你道个歉。”

李然不解地看着霸主：“道歉？为什麽？要是司夜痕抓我那事，早翻篇了。”

霸主微微低下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以前让你们在这街上混，没少让你们陷入危险，也没给你们指一条正路。现在想想，我这个当老大的，实在是不称职。”

李然连忙说道：“霸哥，你别这麽说。虽说开始不怎麽样，後来你也挺照顾我们的，那些日子过得也算逍遥自在，也有不少快乐的回忆。”

霸主擡起头，看着李然，“你能这麽想，我很欣慰。小然，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机会就离开亚斯帝国，别再回来了。”

李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霸主掐灭了手中的烟，拍了拍李然的肩膀：“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走吧，这里不安全。”

李然转身缓缓离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望去，霸主孤独身影站在日光下摆摆手，催促着他赶紧离去。